老秦臉色一變，急忙叮囑他：“你小點聲！”
老板這幾天情緒起伏太大，如果再加上這事的刺激，不知道還要變成什麼樣子。
“懷孕這事，你以為是藏就能藏得住的？”醫生一臉為難，“聞小姐現在不到兩個月還看不出來，等到四五月份肚子大起來了，那哪是說沒懷就能沒懷的，到時候……”
“到時候我跟陸總解釋，我不是跟你簽了協議嗎，這事我負全責。”
醫生眼裏還是有點猶豫，畢竟陸家總裁他哪惹得起，不過這位老秦他也惹不起，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明白。”
說罷他就跟在老秦後頭去見陸總了。
陸文宴還站在病房門口，看著睡在大床上的那個女人睡臉恬靜，他這幾天受得那些煎熬，竟然像被一隻小手慢慢撫平了一樣。
“陸總。”
他回過神，看著醫生，“她現在怎麼樣？”
“看各項檢查，目前是沒什麼大事，就是……”醫生想了一下措辭，“有些低血糖，聞小姐需要補充些營養，還有她的情緒不能再這麼波動下去了，不然……”
不然肚子裏的孩子就要遭殃，這位聞小姐又是個體質特殊的，這孩子要是沒了恐怕聞小姐也凶多吉少。
不過這些他都不敢說，隻能默默治療。
“不然怎樣？”陸文宴微微皺眉，“她……似乎失憶了。”
醫生臉上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意外的神色，“這不算罕見，這是人體經曆巨大創傷之後的正常應激反應。”
他眼睫下垂，臉色有些發白，“這種情況……會持續多久？”
“這不好說，有人一天就好了，有人永遠也好不了，”醫生低頭去看手上的病曆，“這種情況需要心理醫生的介入，不過恢複情況也是看個人體質。”
陸文宴抿著嘴唇沒說話，隻是神色冷漠地點點頭。
醫生又進病房調了調監控儀器，這才離開。
他還站在原地，神色晦暗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老秦忍不住出聲：“老板，你該休息休息，這段時間您都沒怎麼睡覺。”
“景敏呢？”
“和林琪一起在警局。”
一提到這個名字，陸文宴眉心直跳，“去警局。”
“這……”
老秦有點猶豫，可到底還是沒插嘴，直接下樓開車去了。
黑色賓利行駛的並不快，陸文宴坐在汽車後座閉著眼睛，眼下一片淡淡的烏青。
到警局的時候，老秦都沒忍心叫他。
這幾天他幾乎沒合眼，除了葬禮和聞小姐之外，林琪這邊也是個大麻煩。
“老板？到了。”
陸文宴幾乎是瞬間睜開眼睛，他整理好衣服之後就拉開車門，輕車熟路地朝著拘留林琪的地方走過去。
林琪已經等在那裏了。
幾天沒見，她似乎一下子衰老了許多，原本光潔緊致的臉頰都顯得有些枯槁。
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陸文宴，見他坐下來，她終於表情有些鬆動。
“嘿，那個賤人還沒醒嗎？”林琪像是說起什麼高興的事，笑得合不攏嘴，“都是報應，都是報應。”
“醒了。”
林琪的表情直接僵住，“那你還來幹什麼？！來看我的笑話嗎？陸文宴你這個不孝的東西！你媽叫你好好照顧我，你就這麼照顧的？你為了個賤人不顧你媽的遺願，你算個什麼兒子！你就不配做人！”
她尖著嗓子幾乎癲狂，“啊！陸文宴你以後怎麼有臉見你媽！她交代你的事情你做成了哪一件？！廢物！你就是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