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療養院,鹿悠鳴的表情頓時黯淡了許多。

他也不再跟聞清強嘴,隻是認真盯著她,“你不做我經紀人,就做我的家人行麼,你要是有什麼難處,一定要告訴我,行麼。”

男孩眼眶發紅,淺色的瞳仁裏全是克製的哀求。

聞清抿著嘴笑起來,“我可不跟你客氣,雲城那場演唱會,我還真有事情要找你幫忙。”

“什麼?要我怎麼做?”

聞清微微抬頭,“你在海城待了那麼久,知道陸文宴是誰吧?”

鹿悠鳴有點迷惑,但還是點點頭,“當然,我去過幾次商務活動,見過這位陸氏的總裁。”

“你記得他長什麼樣麼?”

“你以為我是你啊,我記性可好了,”他狗狗似的揚起下巴,像在求表揚,“我見過一次的人,都記得長什麼樣。”

“好,”聞清點頭,“等到那場演唱會結束,我想叫你幫我去引開一個人。”

“陸文宴?”

“不,引開那個坐在他身邊的女人。”

鹿悠鳴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是她提出來的,他都會無條件答應,“我知道了。”

“乖。”

他有點不滿聞清這個態度,“我看你對我的態度,跟對小鋒也差不多。”

“有意見?”

被聞清斜了一眼,鹿悠鳴把剛才的那點不滿又都藏起來,笑得露出兩隻小虎牙,“吃飯吧?”

這頓飯吃得很慢。

他們兩個聊了許多,關於以後的團隊發展,還有小鋒的身體狀況,隻是都默契的沒再提陸文宴。

一直吃到兩三點,他們這才一前一後的進電梯,想去地下車庫。

隻是沒想到,從十二樓下來的電梯裏,已經有兩個人在了。

電梯門緩緩打開的時候,陸文宴正站在裏麵低頭盯著手機屏幕,西裝正隨意地掛在胳膊上,襯衫領扣散開兩個,露出因為酒精而染上一層粉紅的鎖骨。

聞清的心髒猛地一跳,下意識地拉住了鹿悠鳴的袖子。

她不能叫陸文宴知道她和小悠有關係。

電梯門已經完全打開。

裏麵的男人睫毛微動,正要抬頭。

聞清掰過鹿悠鳴的身子,一手直接抱住了他的腰,然後踮著腳用另一隻手把他的腦袋按下來,把他藏在了自己蓬鬆的波浪卷後麵。

她眼角泛春,斜著眼睛去看電梯裏的陸文宴,“不好意思,你先下去吧。”

陸文宴拿著手機的手不自覺地用力。

他看著眼前抱成一團的這對男女,臉色忽然陰沉。

那女人看他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竟然帶著一股避之不及的嫌棄?

公共場合抱在一起,還嫌他當電燈泡了?

“你……”

他話都沒說完,電梯門就合上了。

陸總想要發作的話憋在胸口,臉又黑了一分。

那邊的寧助理眼看老板臉色不好,趕緊打圓場,“陸總,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長得就像個狐狸精似的,您要跟她生氣是真犯不上,下回您帶著薛小姐一起來,叫她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大家閨秀!”

陸文宴哼了一聲。

下回?

他可再也不想見這種女人了。

不知道是因為酒精還是剛才那個女人的眼神,陸文宴心浮氣躁的,一直下到車庫,他都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

他皺眉拉開車門,又想起什麼,直接打電話給老秦。

“上回你查到的那個聞清,照片再發我一次。”

那邊的老秦小心翼翼地問:“有什麼不對麼?”

陸文宴張嘴想說,剛才那個女人看著有點眼熟。

話到嘴邊,他又覺得,沒意思。

管她是誰。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