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壯漢還沒來得及說第二句,被人一腳踹在胸口,兩眼一黑直接癱軟在地。

“啊!”

旁邊不知道是誰尖叫了一聲。

黑暗中的時醉聽見了這邊的動靜,撥開人群衝到這,隻看見地上暈倒的壯漢。

他一把扯住身邊站著的人,“陸文宴呢?!”

音樂聲太大,黑暗裏那人像是聽不到他的問題,拚命掙脫開之後一溜煙的跑了。

時醉狠狠罵了句髒話。

那女人的臉……

他一想到那女人的臉會被陸文宴看到,陰著臉轉身朝著舞台上跑去。

……

門後的甬道很黑,陸文宴沿著牆壁,越跑越快。

甬道盡頭有些微弱的光亮,他心髒幾乎要跳出喉嚨。

不知道在害怕什麼,他腳步一頓。

腦海深處那些不堪的畫麵叫囂著又湧上來,他手臂上青筋暴起,一拳砸在那扇玻璃門上。

“砰”

巨大的衝擊力,把玻璃門直接碾碎,門那頭的聲音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尖叫雞,戛然而止。

“誰踏馬敲門?!”

譚玨的聲音從裏頭傳出來,氣急敗壞的。

聽見這音調,陸文宴忽然冷靜了許多,他踢開那扇門,直接朝裏走。

“誰……”譚玨原本還在暴怒的聲音一愣,“喲,陸總?”

甬道盡頭就是這間麵積頗大的臥室,說是臥室,其實更像一間舞蹈教室,四周全是巨大的鏡子。

木地板正中央,放了一張巨大的圓床,圓床上那女人的紅色禮服很是刺眼。

譚玨的金黃西裝已經脫了上身,他瘦得像個隻有一口氣吊著的骷髏,黑眼圈在那張臉上格外明顯。

他嘎嘎笑了兩聲,“陸總,嘿,後悔了?怎麼弄這麼大動靜,這玻璃門可是我從T國定製的,叫陸總你一腳給踹翻了,可惜啊。”

陸文宴也跟著笑了兩聲,“抱歉,急了些。”

然後他揚起下巴,指了指正無知無覺地躺在大床中央的那個女人,“譚少,那人我認識。”

屋子裏不光有譚玨,還有幾個吊兒郎當的男人,正圍在他們周圍。

譚玨笑得像個漏了氣的風箱,“陸總,剛才叫你你不來,怎麼這會兒又變卦了?”

“太黑了,沒看清。”

“哦,沒看清,”譚玨佝僂著背,“現在看清了?陸總,耍我呢?”

他聲音未落,周圍站著的那幾個男的忽然都舒展筋骨,慢慢縮小了包圍。

“陸總,你是要自己出去,還是兄弟我請你出去?哦……陸總,濱海那個度假島,你還要不要了?”

陸文宴的理智突然被拉回來一些。

他甚至都忘了,剛才為什麼會那麼激動……

那床上的是聞清,又不是嬌嬌。

“陸總還是想的清楚,”譚玨嘿嘿直笑,“那要不你留下,湊個熱鬧?今天這妞確實帶勁!”

“不了。”

陸文宴拳頭上已經被玻璃滑破,還在流血,他皺眉看了一眼。

譚玨見他還站在原地,頓時有些不耐煩,也不管他了,直接轉身朝著圓床走去。

“來來來,哥幾個辦正事吧,陸總想看咱們兄弟們可別掉鏈子,叫陸總好好看看哈哈哈哈……”

“得嘞!今天這妞真是走運咯!”

“老五你去把攝影機打開。”“好嘞!”

陸文宴皺眉聽著這幫人十分熟練地在安排著工作,眼神落在那女人的紅裙上。

他眼神一暗,忽然想起多年之前母親躺在老宅院子裏的場景。

原本是白色棉布的睡衣,被血染得通紅。

報應啊,真是報應。

他冷笑一聲,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