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平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聽到自己以前的外號。

十幾年前他在這地界也算是個響當當的大哥,裏裏外外的人誰見了他不遞根煙,喊聲豹子哥。

但是現在……

餘平尬笑了一聲,“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人家警察管的嚴,就別提了,別提了。”

對麵的男人看見他這副樣子,輕笑了一聲,“看來是不認得我了。”

餘平心想,長成這樣的男人,他要是之前就認識,肯定早就想起來了,他還沒老年癡呆。

“我確實是沒見過你,”餘平笑了兩聲,“大佬,你看看,咱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這……這用不用這麼大陣仗啊。”

他是真的心裏發怵。

對麵的男人還是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大佬,這樣,我要賠償這是合理合法的,你多少給個幾十萬的意思意思,我也好對那些兄弟有個交代。”

“賠償?”

男人還是在笑,餘平已經快要撐不住自己的表情了,他提高了些音量,“你們是王宜山找來的?別裝神弄鬼了,就現在這事兒,老子就是告到法院去,也占理!”

“豹子哥吵著去法院啊,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這一幕。”

男人的語調饒有興致,餘平心裏更是打鼓,這幫人看著是有準備來的,連他過去的事都知道,這幫人難道不是王宜山找來的,而是專門衝他來的?

“兄弟,給個痛快話吧,到底因為什麼事啊……”

男人雙手插在口袋裏,還是笑著不說話。

“不會……不會是因為孫藝墨吧?”餘平開始死命回憶,“她……是你女朋友?”

男人搖頭。

“那還能因為什麼,我是真想不通了,大佬,咱們能不能痛快的談談?!”

餘平話還沒說完,他身後兩人忽然上前,捉住了他的肩膀。

“哎!哎?你們幹什麼!你們這就要動手?”他吱哇亂叫的,“再動我一下我要報警!”

沒人理他,都在看著那個年輕男人的臉色,等著下一步的指示。

“送去春天福利院。”

餘平一愣,“不是……那個福利院早就廢棄了,叫我去那……唔唔唔!”

那幫人沒再給他說話的機會,帶著他和他的幾個小弟,很快消失了。

金鐵這時候才恭聲問了一句,“時先生,送去那地方之後呢?”

“沒有然後,待著吧,”他笑笑,“叫他們自己待著,送飯什麼的,就不必了。”

金鐵點頭,“明白,醫院裏還躺著幾個,怎麼處理?”

時醉眯著眼睛,“碰過她的,我不想再看見。”

金鐵一愣。

碰過誰?

不過時醉也沒再說話,越過他朝著住院部的大樓走去。

……

聞清還在病房門口左右張望,她確定聽到了背後有點動靜,她還以為是餘平在幹什麼就沒想著回頭。

可越聽越不大對,等她回頭的時候,居然什麼都沒看見。

走廊上也沒有人。

她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

正要回房,忽然被人擋住,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人捂著後腦勺,一把摁在了懷裏。

聞清剛要掙紮,忽然聽見男人在她頭頂歎了口氣。

“有乖乖等我嗎?”

她身體僵硬了一瞬間,“時醉?”

“嗯。”

他忽然又笑了一聲,“緊張什麼?”

聞清鼻子間一股風塵的味道,這男人是趕了許多路才到的。

“沒什麼,”她停頓了一秒,“怎麼突然來了?”

男人還是保持著最開始的姿勢,“你不想我來?你的身體好像不是很開心。”

“沒有,你這一下嚇到我了,”聞清垂著眼睛,“剛剛聽到的聲音是你嗎?”

“有人欺負你,怎麼不告訴我。”

聞清總覺得他的語調和原先不一樣了。

可具體是哪不一樣,她說不上來,隻覺得後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