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說找到了那小兔崽子,也隻是詐那女人一下,其實……關於那小崽子的下落他一點線索都沒有。

到了警局的時候,時醉還被關在審訊室裏。

外頭的警察聽見陸文宴說要見時醉,麵露難色,“他們這回動靜太大,又正在嚴打,正做筆錄呢,你們現在要見恐怕有點困難。”

“我們可以等,”陸文宴一臉認真,“是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他求證,你們可以在場,我隻是問他幾句話就好。”

警察看看手表,“那你們現在這等著吧。”

警局大廳燈火通明,陸文宴坐在牆角,頭還在發暈。

這裏和海城的警局不一樣,海城的派出所裏二十四小時都是人聲鼎沸人來人往的,這個明亮的大廳很安靜。

隻有前台警官打字的噠噠聲。

陸文宴覺得有點冷。

“陸總,要不您先回去,我替您在這等著?”

“你閉嘴吧,現在本事越來越大了。”陸文宴冷哼一聲,“要不是剛才專家來的及時,信不信我剁了你。”

老秦縮縮脖子,決定暫時不再開口了。

等了大約有一小時,日頭都老高了,審訊室的門才打開。

有人招呼他們進去。

“給你一點時間,盡快。”

陸文宴點頭道謝之後,這才看見坐在桌子後麵的時醉。

也就一夜未見,那個時候已經有些變樣了。

他和時醉見過很多次麵,沒有一次像這樣,時醉仿佛一夜之間變了個人,臉上一絲笑容也沒有,一雙黑洞洞的眼睛像條躲在陰溝裏的蛇,隨時準備著咬人一口。

“我來問你點事。”陸文宴坐在他對麵,“你兒子現在在哪?”

時醉還是幽幽地看著他,一聲不吭。

陸文宴原本想好了一些說辭,可在時醉的目光之下,他忽然覺得那些說辭也沒什麼用了,他這位哥哥,看起來根本不想再關心什麼兒子。

這點倒很像陸震聲。

陸家三個兒子,那個老頭子似乎也隻對聞玉蘭的兒子稍微和顏悅色了那麼一些,剩下的兩個,恨不得就這麼踩進泥裏,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算了,”陸文宴忽然笑了一聲,“我自己也找得到。”

他站起身,不想再跟著這個哥哥多說一句話。

等回到海城他就會把時醉設計殺林琪母女,以及他外婆的證據全都交給警方,之後有什麼事,他也管不了。

陸文宴正要出審訊室的門,身後的時醉忽然出聲,“其實我不叫時醉。”

他轉過頭,“時醉”露出一絲笑容,不過那笑容很陌生,和時醉平時那個笑臉截然不同。

“我叫季然。”

陸文宴皺眉,“什麼?”

季然還是笑,“你也是個可憐人,有那樣的家人,真是讓人無所適從。”

陸文宴皺眉。

“我沒你有學識,也沒你聰明,落到這個下場也是我活該,我沒什麼怨言,”季然笑得眼角亮晶晶的,“不過……我等著你。”

“等我?”

“陸文宴,你早晚也得跟我一樣,”季然突然笑出聲來,“這麼些年,我早看出來了,陸震聲就是個老瘋子,他的血液裏就有瘋子基因!我等著你發瘋控製不住自己的那一天。”

季然形態已然有些癲狂,說話都開始吐字不清。

陸文宴冷笑一聲,“這種無聊的詛咒相當沒意思。”

季然愣了一下,然後又嗬嗬地笑起來,“對了,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他也不等陸文宴反應,直接提起要求來,“告訴聞清,我叫季然,季節的季,行嗎?”

陸文宴不想在這地方待著了,直接轉身。

身後的季然還在大喊:“告訴聞清!我對不起她,下輩子……下輩子我再給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