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清眼睛越來越模糊。
身後的男人下了狠手,要在救兵來之前就掐死她。
她喉嚨裏的骨頭幾乎要被掐斷,腦子裏隻剩下咯咯作響的細微聲響,慌亂中她忽然摸到了口袋裏的一枚胸針。
胸針之前就放在她隨身的包裏,那隻被落在陸文宴車上,又被他大半夜送回來的包裏……當時她為了確認那隻胸針還在不在包裏,隨手拿了出來放進了衣服口袋。
太好了……
聞清用盡全身的力氣,用胸針捅向自己的喉嚨!
身後的男人忽然被這麼一紮,倒吸一口涼氣,突然鬆開了她。
聞清不管不顧直接朝地上一滾,她現在隻有一個想法,她要遠離這個男人。
錢還沒有拿到,薛嬌嬌的孩子還沒生下來,小鋒的後路還沒有鋪完,還不是死的時候!
可她到底被掐得久了,渾身發軟,那男人眼見她想逃,呼吸都開始急促。
“你不是說你願意嗎?!”
他的聲音像隻瀕死的野獸。
地平線上遠遠傳來警笛的聲音,聞清腦子嗡嗡直響,她連滾帶爬地想要逃,突然背上被重重踩了一腳。
肋骨的斷裂聲清晰可聞。
“砰”
有個影子從她身前越過,直接揮舞起了拳頭朝著時醉衝去!
空氣微微凝滯了一秒。
聞清忍著喉嚨裏的血腥味,轉頭去看。
等看清那個男人的時候,她忽然愣住。
居然……居然是飛機上遇見的那個陌生男人。
居然不是……
聞清心裏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也不知道是遺憾還是失望。
不過隻有一瞬間。
她暗暗罵了自己一聲賤,翻身就要爬起來。
那個陌生男人雖然身手看起來不錯,但是和已經要拚命的時醉比起來還是差了一些,眼看落了下風,被時醉狠狠揍了好幾拳。
“時醉!”
聞清尖叫了一聲,“警察已經快到了!”
時醉微微分神,那個陌生男人瞬間又占領了上風。
聞清眼看這招管用,又開始大聲說道:“你在這房子麵前還沒想明白嗎?!你媽媽會希望看到這樣的你嗎?現在希望看到你這樣的,恐怕隻有陸文宴了!你冷靜一點!”
果然一提陸文宴的名字,時醉的拳頭又亂了幾分。
“閉嘴!”
時醉嘶吼著,眼睛紅得要滴血!
怒氣一上來,時醉的動作越來越狠,對麵的人又開始支撐不住。
遠處的警笛聲似乎越來越近,可到底還是有段距離,要是這麼下去,聞清和那個陌生男人都得被時醉打死。
她捂著肋骨根本直不起身,隻能咬著牙又喊,“怎麼了?不想讓我提陸文宴?你是不是覺得你這輩子特別可悲啊?一直裝作是時醉是不是你就以為自己真的是時醉了啊!其實你連時醉一根頭發都比不上!別說時醉了,你連陸文宴都不如!”
她越喊聲音越大,那個發著狂的“時醉”手腳動作越來越亂!
有效果!
“我跟你說!你想讓我陪你死,沒門!我寧願去陪陸文宴死也不會陪你這種垃圾死!”
“咳。”
“……”
聞清忽然聽見一聲熟悉的咳嗽聲。
“我又沒要去死。”
有個影子蹲在她身邊,低著頭,纖長的睫毛微微垂下,他眼睛裏的光芒,連月光都堪堪壓過。
聞清的腦子嗡的一下。
這人還是來了。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眼眶開始酸脹的厲害,腦子裏一片空白,連話都說不利索,“不是,我是說……”
他一向陰沉的臉上帶著點若隱若現的笑意,“說什麼?”
她喃喃的,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眼淚開始控製不住,噗簌噗簌地往下掉。
這一秒,月光柔軟野風旖旎,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耳邊的警笛聲終於落到了實處,警察們衝下車來,三兩下就製服了“時醉”,將他狠狠按在地上。
到處都鬧哄哄的,聞清隻是盯著眼前這個男人的褲腳哭。
也不知道哭什麼,就是覺得難受。
忽然腳下一空,她被陸文宴騰空抱起來,肋骨處得疼痛刺的她悶哼一聲。
“哪疼?”
他聲音嗡嗡的,有點急切,“你今天賴在我車上,是不是老早就發現什麼不對了?”
聞清抿著嘴沒說話。
陸文宴抱著她一路走,動作輕柔了許多。
“還拐彎抹角地想跟我住一起,”他低笑兩聲,“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會撒謊啊。”
以前?
聞清默默翻個白眼。
她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扯他的衣服,“停下,剛才那個人……和時醉打在一處的人,怎麼樣了?”
陸文宴抱著她轉了個身。
不遠處的人群最中心,時醉被死死壓在車上,手腕被手銬牢牢鎖住,隻是他的眼睛還在死死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