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小雅吃了早餐,再用保溫筒打包了外婆和媽的早點,裝好爸給的紅包,到旁邊水果店挑了外婆愛吃的幾樣水果,讓老板幫她包裝了,便坐上公交車去醫院看外婆了。
外婆是退休教師,因為在她眼中,她們全家都屬於“不成器”的類型,不單對爸冷眼相看,對媽惡語相向,連對她這個外孫女都不太待見。
醫院人滿為患,外公身體不好,沒來醫院陪護,姨媽姨父工作忙,一周以來,基本都是媽一個人在醫院陪著外婆,就這樣,外婆還對著媽橫挑鼻子豎挑眼,一會兒說媽手沒洗幹淨就給她拿碗不衛生,一會兒又說爸熬的粥太稠了,噎脖子。
小雅把水果籃放到桌子上,她瞥了一眼說:“一家人幹嘛買水果籃,水果籃都是老板用賣不掉的水果裝的。”
小雅將包裝紙撕開,將裏麵的蘋果、火龍果、山竹各拿一個出來遞給外婆看:“這些都是我一個個挑的,硬的,我挑最貴、最新鮮的,挑好了稱好了,才讓老板包裝好的。”
外婆瞥了眼,扭過頭去,小聲說:“我又沒看見。”
小雅生氣了,將山竹晃了晃:“這個,50塊一斤,泰國進口的,市麵上沒有哪家願意把山竹包在水果籃裏,而且一包包兩斤。”
外婆可能覺得沒麵子,又轉過頭不說話了。
小雅心疼地看了眼一臉憔悴、神色鬱抑的媽,想想也知道,這幾天以來,媽是有多累,多受氣,難怪爸最怕去外婆家,除了除夕、中秋節必須得去吃團圓飯,爸是怎麼也不願去跨外婆家的門的。
小雅把紅包拿出來,遞到外婆麵前:“外婆,這是我爸讓我帶給您的五千塊紅包。”
果然,外婆臉一板,頭又扭到一邊去:“我有醫保,退休金多得用不完,不用他操心。少讓我女兒受些罪就行了,天天掃地抹桌子……”
“好,我就拿這錢給我爸招個小工,洗碗工聽說1500元一個月,這可以抵三個月工資了。”小雅點頭,將紅包重新揣回包裏。
“小雅。”媽用眼神示意她把紅包拿給外婆。
小雅恍若未見。
外婆則不自然地扭扭脖子,抬了抬下巴,仿佛一隻驕傲的公雞。
小雅一看就知道,外婆就是強要麵子活受罪。每次過年回去都要擺臉色給爸媽看,爸媽給她的紅包她不接,媽放到她口袋裏也不見她拿出來還媽,就是口嫌體直,死鴨子嘴硬。
都是爸媽慣得她不知好歹。
小雅可沒見姨父姨媽塞紅包給她,爸媽一到外婆家就做飯洗菜炒菜洗碗,姨父就躺在沙發上玩手機,外婆還恭恭敬敬賠著笑臉給他端茶倒水。姨媽就看電視等吃飯,吃完飯,還是爸媽洗碗收拾,全當她爸媽就是天生伺候人的?
想想氣不打一處來,小雅懶得演戲,這錢是爸媽的血汗錢,她還舍不得給呢。她可是親眼見過,外婆在廚房裏把爸媽剛給她的紅包偷偷塞給了表弟。
外婆板著個臉,不理她們娘兒倆了。
小雅心疼地看看媽兩個黑眼圈,對外婆說:“外婆,今天是星期天,姨媽不上班了,讓她換我媽回家休息一天吧。”
哪知外婆回頭不高興地瞪了小雅一眼:“你姨媽要輔導你表弟功課呢,你表弟可是要給他考985、211的!”
嫌棄的眼神又瞥了小雅母女幾眼,嘀咕道:“算了,跟你們說,你們也不懂。”
小雅火大了,她一言不發走出病房,來到護士站:“請問,你們醫院有護工嗎?”
正在忙碌的護士抬頭看了眼小雅,從名片盒裏抽出一張遞給她:“你打這個電話問。”
小雅道謝接過,打電話,詢問價格。原來根據陪護的需要分不同價格,ICU陪護最貴,外婆這種生活可以處理的,隻需打打飯,洗洗碗各種瑣事的才120元一天。
小雅立即下樓辦理手續,交訂金,5分鍾後,一個敦厚的中年婦女來跟著小雅來到外婆床前。
外婆和媽一臉詫異。
小雅介紹道:“外婆,這是我幫你請的護工張姨,張姨,這是我外婆”
“我不要護工,我自己能走會動,花這個錢幹什麼?”外婆疾聲厲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