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剛才是被嚇到了,把自己的心裏話直接脫口而出了。

聽到鹿途這麼問,譚華策依舊巋然不動,靜靜地看著他,俊逸的麵容上沒有半分波瀾。

鹿途禮貌性地等了三秒,也沒等來他的回答。

她內心止不住咂舌,這人的戒備心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什麼也不說,跟個悶葫蘆一樣,實在是無趣的很。

但越是這種悶葫蘆,逗起來越是好玩的很。

鹿途自認為也算是半個係花,不敢在校花麵前賣弄,但在一個男人麵前,她還是敢散發著屬於自己的魅力的。

她紅著一雙眼,看似柔弱無骨的樣子,一手扶著樹幹,似乎這樣才能站穩,“譚華策,我胳膊疼。”

鹿途伸出剛才被譚華策緊緊握住的右腕,借著微弱的月光,呈現在二人麵前。

那右腕肌白勝雪,此刻沐在月光之下,便愈發白的晃眼。

那五指抓磨過的指印也是清晰可見的晃著譚華策的眼。

他一手握住鹿途的脖子,一手鉗製住她的胳膊,實屬出於他的本能自我保護反應。

卻不料小姑娘的皮肉如此嫩,輕輕一握就紅了一片。

譚華策隻道,“我去買藥。”

鹿途:“……”

誰要你買藥啊!

我在撩撥你,而你一直在想正經事。

真是個帶不動的!!!

鹿途眸光閃動著,在盤算著別的主意。

好不容易和譚華策扯上關聯了,她可不能輕易放棄。

必須借題發揮一波。

就在她咕嚕咕嚕直冒壞水的時候,她腳邊的草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似乎是有什麼小動物溜過。

鹿途嚇得直接跑到了譚華策身後,熟練地將他擋在自己的身前,摟著他的腰,從他身後探出一顆腦袋,嬌氣得不行,“譚華策,我害怕。”

不知為何,鹿途總覺得她和譚華策說話的語氣,像極了熟人之間的語氣。

這並不是她故意矯情為之,而是她發自本能的。

屹立不動的活人雕像譚華策這才流露出點情緒,但不多。

語氣很淡,“走了,鬆開。”

甚至很強硬。

從鹿途下意識躲在他身後,握住他的腰,說怕時,譚華策的眼底裏的濃黑愈發翻湧得劇烈。

他幾乎都要把持不住了。

鹿途不是死纏爛打的,識趣的鬆開了手,但還是本能地靠近譚華策,似乎這樣會讓她安心些。

譚華策見鹿途活蹦亂跳,手腕摟他腰時更是力量十足,不像是受傷的嬌弱樣子,便想著折身離開。

鹿途似乎發覺了他的心思,有些過於明顯地著急挽留,“噯,譚華策帶我買藥去。”

她擔心譚華策一溜煙的跑了,抓住他的手腕。

昏暗的小樹林,譚華策淡淡地“嗯”了一聲。

鹿途內心極其嫌棄地撇了撇嘴。

多說一個字會死嗎?

麵前站著像她這樣的天仙絕色,竟還冷淡到巋然不動。

她拉著他的手腕不放,提醒著,“現在校醫務室關門了。”

“去外麵。”譚華策不經常來學校,最熟悉的地方就是曆史係的獨棟教學樓,連餐廳都不經常去,因此便信了鹿途胡謅的瞎話,見鹿途拉著自己不放,帶著幾分疏離道,“放開吧。”

“……”

這回,說了六個字。

但一半的字都在排斥她。

鹿途假裝乖巧,識趣地放下了自己的鹹豬手,又在昏暗的小樹林裏借著外麵的光線,故意做個可愛嬌羞的動作。

譚華策似乎是料到了一樣,非常及時地轉身往前走。

沒心思去觀賞藝術係係花的孔雀開屏行為。

一陣小風吹來,樹葉沙沙作響,梅園裏滔滔不絕的泉水發出的聲音更加驚悚。

鹿途抓緊追上譚華策,抓住他的衣角,“哎呀,慢一點,我害怕。”

她骨子裏總是帶著些南方姑娘的嬌嫩,說起話裏總是有一種撒嬌的調調,有時甜得發齁。

譚華策心裏念著經文,忽略著鹿途的存在,克製著自己不要去想過往的事情。

兩個人出了校門,打了一輛車去附近最近的藥店。

到了藥店門口,鹿途的手機響了兩下,本不想去管,不懂事的手機又一大串消息轟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