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神奇的開始。
它能將大山裏的孩子送到光影陸離的城市,能將太多的不可能變為可能。
不僅齊川一中的老師津津樂道,全國高三的老師都津津樂道——高考其實考得是學生的心理素質。
人才濟濟,遍地都是,可強大的心理是攻克一切難題的關鍵。
有的時候,林恪勝就勝在了心理。
他心氣不高,認為上個公辦本科就知足了,他不狂不傲,覺得練體育不是為了光鮮豔麗,而是因為心之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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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模高考在四月底如期舉行。
體育生也因為即將出征,並沒有參加二模考試。
而林恪卻在這時候出了岔子。
二模考試結束後,薑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靠在窗戶上發愣,思緒神遊著。
望著樓下的人來人往,聽著樓下的歡聲笑語,看著遠方的藍天白雲。
薑約在那一刻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原來高三不止是失去睡眠、喪失食欲的秩序崩塌,還有這些諸般美麗。
眼皮忽而一跳,眼神跌跌撞撞地望向了那道身影。
薑約眼眸瞳孔瞬間瞪大,急促的倒吸一口氣,擔心自己沒看見,猛然站了起來,趴在窗戶口,伸出脖子往下看。
穿著黑色訓練服的林恪一瘸一拐的被兩個同學攙扶著,他們三個人從操場的方向走來。
上課鈴響了,樓下的同學如同潮水一樣湧現教學樓。
在快步的人群當中,步履瞞珊的林恪愈發明顯。
當初林恪剛練體育那會兒,特別容易受傷,其實到底還是賴他自己。
非得不聽老師的話,不熱好身就開始訓練,三天兩頭的肌肉拉傷,不停地貼膏藥。
薑約不喜歡膏藥的刺鼻味道,那個時候感覺林恪就跟著藥罐子似的,渾身散發著藥味。
可今時不同往日。
以前受傷,養上幾天就能恢複得差不多。
可現在都四月底了,五一勞動節就要出發去體考了,哪還有那麼多時間給林恪休養。
攙扶著林恪的兩個體育生比林恪矮上半個頭,三個人站在男廁所前,林恪心有餘悸地瞥了眼四樓零班的窗戶,而後低頭向那兩個體育生說著什麼。
站在四樓窗戶口的薑約隻看見,林恪轉身進了男廁,那兩個體育生又原路返回了操場。
現在不過是下午四點,體育生現在一般都是訓練到六點。
樓下的漸漸沒了人,薑約趁老師沒來,裝著膽子偷偷溜下樓。
林恪一出男廁正好碰上薑約。
一個踉蹌差點又摔在地上,薑約力氣不大,差點沒扶穩他,自己也栽到地上。
薑約直奔主題,“你是不是又沒熱好身就訓練?
還沒等林恪解釋,薑約就開始埋怨他——
“你猴急什麼啊?”
“你著急生孩子啊?”
“你能不能用點心啊?”
“你都不知道在意自己的麼?”
“你說,你這個時候受傷,你虧不虧啊?”
說著說著,薑約的嗓音竟沾染上了哭腔。
林恪慌了,著急忙慌地解釋,“你看看你,十八歲生日都過去了,怎麼還動不動就掉小珍珠啊?”
他將薑約攬進懷裏,油嘴滑舌的安撫著。
林恪從不顧念什麼教導主任會逮到他早戀,但他顧念著薑約。
小女孩嘛,總歸是不一樣的,嬌貴得很。
他仔細的環顧四周,用自己的身子完完全全擋住。
“別給我來這一套,你說這回是什麼傷?”
薑約打掉林恪為她擦小珍珠的手,抬頭,眼皮掀起,氤氳著霧氣的眼眸怒瞪著林恪。
林恪本來還起了壞心眼兒想騙騙薑約,但看著薑約這副模樣,實在是不忍心。
他真怕薑約不停的嘩嘩掉小珍珠。
“就是普通的抽筋,抽得你哥我懷疑人生。”
這話落到薑約耳朵裏,越聽越覺得不真實。
薑約不是很相信。
“你嘴裏到底有一句實話沒?”
剛才都瘸成那個熊樣子,現在卻來告訴她,隻是抽筋抽過頭了。
神他媽的抽筋,一瘸一拐的樣子明明是斷了筋。
薑約怒氣噴薄,眼神都要竄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