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騎著馬,一路風馳電掣出了遙州城,從遙州到京都需要十五日的路程。
若君修凜自己帶著一隊輕騎兵,隻需幾日便可到達京都,但現在他帶著一個嬌弱的女子便不能連夜趕路了。
第一天晚上,君修凜帶容嫿住了客棧,輕騎兵們在城外紮營,隻帶了幾個親兵便裝進城。
她被君修凜抱進客棧時,一身大紅的喜服格外引人注意。
來到客房。
容嫿再也忍不住了,輕輕聳動雙肩,淚得梨花帶雨:
“民婦不知犯了何錯,也不知皇上大老爺要將民婦帶往何處。”
她裝成一副膽小又不知禮的樣子,說著她又撲通一聲跪下來說道:“民婦鬥膽,若民婦犯了錯,還請用律法製裁民婦,而不是用強搶……”
後麵半句終是咽下去了,她一頭磕在地上,顫聲:“若民婦犯了罪,請皇上告知民婦所犯何罪,讓民婦做個明白鬼。”
雖然表麵一副怯懦的樣子,可她此時的內心早已麻麻批連天,這該死的皇權,動不動就要人跪。
誰願意被他拐進宮當籠中鳥啊,她在青樓都混成一線明星了,眾星捧月,嫁到謝家也是富貴一生,當少奶奶的命,謝家可是榆州首富,在哪都比跟著這個危險的男人強!
君修凜揉了揉眉心,聽著她一口一聲民婦,心中鬱悶極了。
但還是強忍著性子,聲音壓得極低,控製著自己的脾氣說道:“誰說要治你的罪了?起來吧,別動不動就跪。”
容嫿抬起梨花帶雨的美眸,挺翹的鼻頭通紅,妝容微花,楚楚可憐的看著他,欣喜的問:“那這麼說,皇上不準備治民婦以及民婦朋友們的罪了?”
她又一頭磕在地上:“皇上英明神武,是天降的聖人,民婦就知道您一定會寬宏大量,放過民婦那未來得及成親的夫婿以及民婦的丫鬟,民婦謝皇上龍恩!”
君修凜臉色鬱沉,這丫頭倒是鬼精,他還是第一次被人用如此道德約束的方式,被迫放人!
這次他有點生氣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伏在地上的後腦勺,壓著慍怒問道:“你很在乎你那尚未來得及成親的夫婿?”
容嫿心中微抖,謝彥清現在不知所蹤,狗皇帝這個問題很致命,回答不好,估計他一怒之下就要把謝彥清殺了。
謝彥清為她犧牲太多了,買下青樓,又為她置辦如此盛大的婚禮及嫁妝,恐怕得花去近半家產。
他還為了讓她解除心結,吃下了絕子藥,此生都不可能有子嗣,如此毫無保留的付出,她絕不能讓他死!
她腦子極速運轉,沒有片刻猶豫,立即回答道:
“謝彥清是民婦的表哥,此次是他花重金將民婦所在青樓買下,幫民婦贖了身的,民婦曾在老鴇麵前立過誓,
若有公子能幫民婦贖身,民婦便嫁與他為妻,表哥其實從小就有婚約,因不忍民婦被後母賣入青樓受苦,
從而散盡家財為民婦贖身,也因此事,他的未婚妻與他退親了,民婦感念於他的救贖之恩,又因曾立下的誓言才嫁與他的。”
君修凜從她的話中,未曾聽出她對那尚未拜堂的夫婿有情,心中的鬱結消散了些。
又問:“你們尚未成婚,你為何要自稱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