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他剛剛差點就要在心中放禮花炮了。
好不容易,沈茗夏肯給他牽手的機會。
結果,他卻連她的汗毛都沒能碰上一根。
哎。
怪他出手太慢。
幸福終究太短暫。
“不用了,我能站起來。”
程梓陽垂著腦袋,在地板上慢吞吞的蠕動了會兒,然後,雙手著地,撐著身體,極其緩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原本他就隻是摔的太疼了,緩一會兒就好了。
沈茗夏頗有耐心的看著程梓陽以一種滑稽而笨拙的姿勢起身,等人在地板上站穩了,她方才關心的問道,“受傷了嗎?”
“沒……”
沈茗夏麵無表情的打斷程梓陽的話,“受傷了就去旁邊休息吧,不用勉強自己。”
程梓陽抬起頭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分明藏了些許的委屈之色。
沈茗夏故意要支走他,連比賽都不讓他比了。
毫無預兆的,沈茗夏忽然向前走了一步。
她伸出手,指尖略過程梓陽濡濕的劉海,沾染了一指肚津亮的汗水。
她撚了撚,沒什麼表情的道,“你太狼狽了。”
程梓陽條件反射的閉上了雙眼,自耳根泛起的一抹紅色,迅速的攀爬至他的耳尖之上。
他屏著呼吸,鼻翼輕微的鼓動著,此刻,他要很努力的才能遏製住,在他的胸腔裏狂熱的蹦起了迪的心髒。
清冷如沈茗夏,卻總是這樣,撩人而不自知……
“我、我不會……籃球……”
程梓陽睜開眼睛,可憐巴巴的望著沈茗夏。
他的語氣像極了一個向家長告狀的小朋友,沙啞的嗓音裏,充滿了委屈和傾訴。
沈茗夏的眸底暗了暗,眼神瞬間冰冷下來。
“想贏嗎?”她將手重新插回褲子的口袋裏。
她低頭,看見自己的白色運動鞋,不知什麼時候沾染上了一片黑豆般大小的汙垢,她厭惡的皺了皺眉。
程梓陽飛快的,偷偷瞄了眼沈茗夏的臉色。
他低下頭去,唇角短暫的彎了下,又很快抑製住。
他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滾燙發紅的耳朵,撥來頭發徒勞的遮掩了下,又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幾乎跟他整張臉差不多大的黑框眼鏡。
再抬起頭來時,他那因為打了半場球,而漲的格外通紅的臉上,委屈的表情更甚之前,“想,但是......”
沈茗夏笑了,眸底卻盡是寒意,“贏他,易如反掌。”
她的目光終於落在了一旁,被當成透明人忽略的程景煜的身上。
“你隻管去旁邊呆著,好好的看看,夏姐是怎麼欺負人的吧。”
惡魔通常都最喜歡,張大血口,露出獠牙,把膽小的嚇哭,把不哭的,咬到會哭為止的那種,欺負人的快感了。
真是不巧啊,她沈茗夏正是個,格外喜歡欺負人的惡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