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到時候別怪我不念兄弟情。”
程梓陽的一雙黑眸裏,若有似無的含了抹嘲諷的冷笑。
他還是那一句輕飄飄的話,“我知道。”
程景煜的側臉牙骨明顯的凸了出來,他往前兩步,傾身貼近程梓陽。
他壓低了聲音,發狠的在程梓陽的耳邊道,“程梓陽,你這輩子,注定就沒有當英雄的命。你隻配匍匐在我的腳下,向我搖尾乞憐。”
程梓陽低垂著眸子,臉上的表情毫無起伏。
他安靜的道,“不管怎樣,我都會盡我最大的努力,縱然會輸。”
“不自量力。”程景煜臨走前,重重的推了一下程梓陽的肩膀。
然後,他便就拉著沈珈仁,大步流星的離開了操場。
程梓陽站在原地獨自發了一會兒呆,然後,他抬眸看向不遠處的兩個箱子,若無其事的走過去,將箱子上的背包拿起來,往身上掛。
卻是一個沒留意,手一滑,背包掉落在了地上。背包的拉鏈不知怎麼還開了,裏麵的東西散落了一地。
程梓陽蹲下身去,緩慢的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往背包裏塞。
他雖然偏瘦,可身高也有一米八九的樣子。
蹲下身去的時候,他的兩條長腿不得不蜷縮在一起,貼在胸前,背部躬起,從後麵看,便顯得很是憋屈、羸弱。
他一邊收拾,嘴裏一邊喃喃念叨著什麼。
沈茗夏走近了,才聽清楚他嘴裏念叨的話。
“程梓陽,你要照顧好弟弟,不可以欺負弟弟。”
“你是哥哥,要讓著弟弟……”
這幾句話,乍一聽,很像是懂事的兄長,聽了父母的話後,拿來勸誡自己大度,不要和弟弟一般見識的,自我安慰的話。
細聽,卻會發現,程梓陽的語氣其實很冰冷。
他更像是在念什麼惡毒的咒語,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從牙齒骨裏滲出來的刻薄,毫無溫情可言。
沈茗夏安靜的站在程梓陽的身後,直到程梓陽將東西收拾完,站起身來後,才自己發現了她的存在。
“茗夏?”他有些驚訝,“你……一直都在嗎?”
沈茗夏點點頭,並大方承認,“不僅一直在,我還全部都看到了。”
程梓陽努了努嘴,沒說話。
他的眼神暗淡下來,有些委屈,又藏著幾分的憂傷。
沈茗夏走過去,將他手中的包拿過來,隨意的丟在了地上。
書包砸落在地,彈起一小撮的灰塵飛揚。
她有些無奈的看著他,“幹嘛要和他比籃球,你又不會。”
程梓陽的餘光,掃過旁邊像垃圾一樣躺在地上的背包,再看向沈茗夏時,他的眼睛已然恢複了明亮。
他像個跟大人告狀的小孩,悶聲道,“我沒想跟他比,是他逼我。”
沈茗夏眼神發狠的道,“再讓我碰見他這樣欺負你,你看我不揍的他滿地找牙。”
程梓陽的嘴角噙著抹得意的笑意,“我就知道。”
然而,話說了一半,他卻是不說了。
“知道什麼?”沈茗夏狐疑的看著程梓陽流露在臉上的,那明顯帶著算計的笑容。
程梓陽輕勾著唇角,“剛剛那麼多人圍觀,我和景煜發生爭執,並約定要PK的事,肯定很快就會在校園裏傳開。”
“所以呢?”
看程梓陽那樣子,好像巴不得別人趕緊幫他宣揚,他和程景煜起爭執的八卦似的。
程梓陽不緊不慢的繼續道,“籃球場是去體育館的必經之路,一般,你早上沒課,都會去體育館裏練拳。”
沈茗夏聽的滿頭的問號,“嗯,所以?”
“所以,我要和他在籃球場上PK的這件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肯定遲早會被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