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焰青再次直起身是因為鍾怯語的不停轟炸，她手機鈴聲響個不停，恍若一曲叮叮咚咚的交響樂。
怯語：啊啊啊啊啊啊！你看到沒有！！你上熱搜了！熱搜！！
一朵焰青：看到了，剛才我舅舅來恭喜我了。
怯語：我竟然不是第一個？？
施焰青無可奈何地垂下眉尾，撥通了語音，“沒準你還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呢。”
時候也不早了，她著手拆開芭蕾舞鞋的綁帶，瑩白指節靈活地繞過絲綢，收攏進帆布袋裏。
鍾怯語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沒辦法，下午風信子不見了，找了它好久。”
風信子是鍾怯語養的貓，不是什麼珍貴品種，隻是隻狸花貓。前兩年突然出現在窗台的，喂過一次之後就不走了，她也就順勢收養了。
但施焰青並沒聽見貓叫聲，“那現在找到了麼？”
“呃……當然。”
她靜靜聽著電話那頭有些小心虛的聲音，收拾好了起身，從包裏拿出車鑰匙走到地下停車場。
期間，鍾怯語的聲音離手機遠了一些，好像是在跟什麼人說話。
施焰青隱約聽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語調平直，口氣冷清。
她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眼睛，心中已經有了一番考量。
“你家有人？還是個男人。”
鍾怯語：“沒有！！”
……
“好吧我攤牌，是周載風。他幫我把風信子逮住，順道送過來了而已。”
地下停車場有一塊區域的燈泡壞了兩個，忽閃忽閃的，空蕩蕩的地方，隻回響著施焰青鞋跟的聲音，還有她抑製不住的低笑揶揄。
“你們倆舊情複燃了？上周你還跟我說，周載風是個混蛋呢。沒想到，這麼……”
施焰青的聲音戛然而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自從下來停車場，就覺得背上一直黏著一道冰涼又粘稠的視線，剛剛她笑的時候，這種感覺尤其濃烈。
她四下環顧了一番，卻並沒有發現別的什麼。
“怎麼了？”
奇怪。
施焰青眉心擰起一道警惕的弧度，下意識小幅度地搖了搖頭，“沒事。”
她暫時掛斷了電話，按開車鎖，上車。
砰的一聲關上車門，施焰青才覺得完全隔絕掉了那道視線，進入了一個安全地帶。
她希望今晚的一切隻是她的錯覺。
——
另一邊，段否正坐在冬雲市一家中式餐廳的包廂裏。
一個算是熟人聚會的小飯局。
他左手邊是知名青年導演程誨鑒，大約三十多的模樣，這次的飯局是他攢的，為了籌備一個電影項目，改編自網絡知名短篇小說《夜天鵝》。
其實電影的進程都已經差不多了，隻剩下選角問題。
段否是作者欽定的男主角。
他同程誨鑒先前合作過，兩人一來二去成了好友，自然也樂意再次搭檔一起工作。
不過女主角的名額倒是讓人犯了難。
《夜天鵝》的故事背景中，最重要的一環就是芭蕾，幾乎貫穿全文，矛盾點與劇情也是由此而來。
女主在其中的戲份之重，不可小覷。
提及芭蕾，段否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個身影。
他工作忙，很少能見施焰青跳舞，更多地是看舞劇官攝。當電影籌拍時，程誨鑒告訴他最棘手的女主問題之後，他首先想到的也是施焰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