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焰青想是想得多了,看卻一點不馬虎。
撂下吃了一半的飯,和小可兩個人看得入迷,被科普了好些專屬於小可這種旁觀者的樂趣。
一隻鞋踏上房車的階梯,墨黑寬鬆的褲腿,往上,是綠鬆石色的回扣衫,底色是黑,內搭是白。
不是段否還能是誰?
他儼然沒換下程空了那身衣服,明顯的新中式,換個長相稚嫩、身形儀態稍微差點的,都穿不出他那身沉穩冷清的神韻。
段否身高顯著,站直了就要撞頭頂,他邁開步子,肩脊自然地微傾,倚在了房車內陳設的長櫃上。
已經克製著沒出聲,但突然出現這麼個龐然大物,讓人很難不發現他的存在。
車上沒人說話。
施焰青眼睛盯著段否,指節已經條件反射地摁音量鍵。
隻是她摸岔了,摁的是增加。
原本不大的視頻聲音陡然增大,清晰地傳進段否的耳朵裏。
“再為我跳一支舞吧,然後等我回來。”
聽到自己的聲音,他挑了挑眉。
施焰青猶如手握燙手山芋,麵上鎮定自若,推卻手機的掌卻慌得要死。
小可也慌忙,摸著音量鍵直接拉到靜音,不用看顏色她都知道要做什麼。
收拾收拾立刻圓潤地滾了。
走之前,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不用謝我,焰青姐。
門一經關上,段否就忍不住揶揄她。
“看來你跟小可相處得很好。”
施焰青眼下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段否察覺到她的窘迫,停在原地沒有靠近,隻是問:“剛剛在看什麼?”
“關你什麼事。”她嘟噥著。
“可我不是當事人麼?”
剛才手機裏流露出來的音頻,是段否幾年前一部電影的一句,男主即將赴戰場,對他的愛人所說。
施焰青和小可看的,也不是什麼單純的角色剪輯,而是她和段否的cp剪輯。
粉絲不知道從哪兒弄來這麼多素材,估計是把她僅有的幾個視頻和劇團官方視頻刷遍了,剪得自然至極。
她瞳珠閃爍,麵上沒什麼表情時就顯得濕鬱。一眨一眨的眼睫,卻又好似呆愣。
也不知道被段否窺探到了多少心虛。
“就是你的角色剪輯。”施焰青摸了摸鼻子。“小可拉著我看的。”
段否沒說話,眼中笑意明顯。
他來不是為了這些。
施焰青今日的態度反常,太瑟縮,總是躲他的視線和觸碰。
他有些擔憂。
亦或者——不習慣。
段否不願意承認這種有些越界的感觸,為自己尋了一個完美的借口。
“今天是在躲我麼?焰青。”
三年前時常避而不談的後果讓他懊惱,為了預防那種施焰青一去不回的情況,這時候段否就奉行的一個直率。
“舅舅做錯了什麼?你不說,我會很擔心。”
說話間,段否也在一步一步地走近。
高大的身軀讓原本寬敞的房車也顯得逼仄,正壓在施焰青上方。
她因為心虛而加快的心跳還沒有緩和,就因為這一記直球開始亂撞。
什麼擔心?擔心什麼?
她想不明白,可麵色不顯,輕蹙的眉尖淺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