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嫿的第一次飛機體驗算不上愉快,即使有空姐全程貼心照顧,但她還是不可避免地暈機了。

下飛機後,有人來接機,到達提前訂好的範思哲宮殿酒店後,身心俱疲的虞嫿拒絕了曲意綿遊泳邀請,睡在躺椅上休息。

或許是旅途勞累的緣故,虞嫿不一會兒便沉沉入睡,做了噩夢。

夢中她回到了高高的宮牆之中,望著隻能窺到一隅的藍天直至死亡。

夢境往往的光怪陸離,毫無邏輯的,畫麵一轉,她來到了北狄,北狄王年近七十,為數不多的牙齒黃不拉幾,湊上前要吻她,在她拒絕後直接斬下了她貼身婢女的頭顱。

!!虞嫿驟然從夢中蘇醒,額前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她朦朦朧朧睜眼,眼前從黑暗忽然變得明亮還不甚習慣,卻隱約看到了一個男人站在麵前。

剛從夢境脫身的虞嫿大腦短暫宕機,一時間分不清夢境和現實的區別,腦中再一次浮現了北狄王猥瑣的模樣。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先一步甩了出去。

“啪——”地一聲,偌大的遊泳池安靜了。

抱著浮板的曲意綿手一抖,浮板飄遠,她如同一坨鐵似的沉入池中;同樣呆愣的裴洛川眼疾手快把她拎出來,兩個人麵麵相覷。

就在處變不驚的謝寒舟也被香檳嗆到,咳嗽得驚天動地。

虞嫿的眼睛漸漸適應了光線強度,她緩慢地眨眨鳳眸,看清了站在麵前的人。

陸清宴。

他似皚皚霜雪般清冷地站著,臉頰輪廓蘊藏著鋒利寒意,自上而下睥睨著她,眼角眉梢有絲絲寒涼之意。

他薄唇微啟,一字一頓,“虞嫿——”

“宴哥——!!”已經嚇蒙了的曲意綿此刻已經顧不上怕不怕他了,撲騰到岸邊來勸阻,“在迪拜殺人也犯法!!”

裴洛川一隻手托著她,另一隻手急忙捂著她的嘴,“你少說兩句,宴哥也不是那麼睚眥必報、小肚雞腸的人。”

謝寒舟擦了擦自己襯衣上的酒漬,看戲不嫌事大,火上澆油,“上一個辱罵清宴的人被判了九年,打他的話……我還沒見識過。”

陸清宴淡淡地瞥了吃瓜三人組一眼,目光重新挪到虞嫿身上,烏沉沉的眸子盯得她心虛不已。

那一巴掌她雖然沒用十成十的勁兒,但打在身上也不輕。

更遑論這一巴掌是響亮地落到了陸家掌權人的臉上。

虞嫿猜想,清冷矜貴的男人活了二十多年恐怕第一次被人打。

她清了清嗓子,先發製人,“陸先生怎麼會在這兒?還站在我麵前,嚇我一跳。”

曲意綿又是一驚,嚇得雙腿發軟。

裴洛川硬著頭皮和稀泥,“我們來度假。”

“本來打算去馬爾代夫。”謝寒舟拆台,“某人聽說曲大小姐在迪拜,臨時改了機票。”

陸清宴的黑眸危險地眯起,“這麼說來,還是我的錯了?”

虞嫿等的就是他這一句,心安理得地接話,“沒關係,我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