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蜿蜒盤繞,古寺香火連綿不斷,來來往往的信男善女絡繹不絕。虞嬅穿過一片青翠竹林,來到一竹屋前。

有一老僧在竹屋前烹茶,溫聲抬頭,目光落在虞嬅身後,“來了?有人等你多時了。”

虞嫿被莫如深諱的目光注視著,有些莫名,下意識看向木屋內,“誰在等我?”

老僧手點粗茶,將一滴溫熱的茶水灑在虞嫿額心,“去吧。”

話音剛落,風過竹葉的嘩嘩聲在耳邊盡數褪去,耳邊仿佛回蕩著一人的呼喚。

“嫿嫿……”

她的意識再一次陷入混沌,昏迷前唯一的想法是:怎麼莫名其妙地來又莫名其妙地走?好歹讓她跟虞嬅道個別啊。

再一次悠悠轉醒,鼻端是馥鬱的花香,蓋過了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虞嫿濃密卷翹的睫毛顫了顫,剛一睜開眼,就被男人一把撈起來,緊緊抱入懷中。

陸清宴的手臂收緊,如同鋼鐵般把她死死鎖著,不肯放手,“嫿嫿……你終於醒了。”

她的下巴擱在男人的頸窩處,視線正好對上了放在桌上的潔白柔軟的百合花。

虞嫿伸手,一手撫上他的背,一手如同哄小孩兒似的揉了揉他的頭,“沒事了。”

麵對任何事都沉著冷靜的男人,現在連嗓音都在發顫。

她輕聲安撫,“別抱這麼緊,鬆開一點兒。”

寺廟中,陸清宴被帶到偏殿,對著一盞長生燈喚了兩聲虞嫿的名字,那位看起來神秘莫測的高僧就讓他回來了。

他忐忑不安地回到病房中,剛坐在床邊就看到虞嫿睫毛輕顫,懸起來的心終於落下去了。

陸清宴非但沒有鬆手,反而抱得更緊了,恨不得將她融入血肉裏似的。

虞嫿低低歎了一口氣,“你不鬆開,我怎麼親你?”

男人的手一頓,手臂的肌肉終於不再緊繃,鬆了好幾分。

虞嫿雙手捧著他的臉,兩人分明才幾天未見,卻恍若隔世一般。

位高權重的掌權人似乎被驟然磨平了棱角,變得如同死水似的沉寂,無論任何事都在他心底掀不起波瀾。

唯有虞嫿鮮活明媚的倒影印在他的眼底的那一刻,枯木逢春,萬物複蘇。

虞嫿的吻輕輕落在唇角,溫柔緩和的,似羽毛般溫情的撫摸,潤物細無聲。

陸清宴的眸中墨色漸濃。

幾秒後,他反應過來,反客為主地攬住她的唇,將她壓在柔軟的病床上,攻勢凶猛的吻。

好像唯有這樣,他才能確定這一切都不是夢。

虞嫿是真的醒過來了。

這一次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特別。

帶著強烈且濃鬱的感情色彩,是絕處逢生、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慶幸和失而複得。

所以也為洶湧激烈。

虞嫿甚至會一度懷疑自己肺部的空氣是不是被全吸走了,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

她的雙手如同往常一樣,抵在陸清宴的胸口推了推。

是讓他停下來的意思。

男人的確停了,但還伴隨著一道吃痛的悶哼。

虞嫿一下敏銳起來,鳳眸微眯,“你胸口怎麼了?受傷了?”

陸清宴低聲道,“不算,我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