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陸清宴的高燒終於退了下去。
不過這幾天的情緒波動劇烈,又過於疲憊,生物鍾極其嚴格的男人也是在第二天中午才悠悠轉醒。
他睜開眼,陽光穿過百葉窗照射到地板上,有一道娉婷倩影逆著光站在窗前。
她手裏握著一把嬌豔欲滴的花束,淺粉的鬱金香和白色桔梗相得益彰,簇簇滿天星加以點綴,為病房中增添了幾分鮮活顏色。
然而比起花來,更吸引陸清宴的卻是拿花的人。
花瓣上晶瑩剔透的露珠滑落,沾濕了粉白的指尖,瑩潤的手在陽光下恍若透明,雪白如玉。
陸清宴輕身下了床,赤腳站在她身後,將虞嫿擁入懷中。
他動作溫柔地親吻著她的側頸,輕聲呢喃,“嫿嫿……”
虞嫿被他呼出的溫熱氣息激起一層淺淺的雞皮疙瘩,她下意識地瑟縮一下,“好癢。”
她將花插進花瓶中,轉過身來,一垂眸,唇角上揚的弧度忽然壓下去了,“大病初愈就光腳踩地板?還想多紮幾針?”
陸清宴長腿一勾,穿上了床邊的拖鞋,再討好地捏了捏她的指尖。
虞嫿搞不懂,為什麼一個生殺予奪的陸家掌權人會給人一種大型犬的即視感。
還是會狂搖尾巴的那一種。
她唇角重新掀起笑,“陸小狗。”
男人掐著她的柳腰,將人按在窗台上,“罵我?就要接受懲罰。”
高大有力的身軀覆蓋上來,另一隻手按在她的後腦,粗糲的指腹輕輕摩擦後頸,有種酥麻的感覺。
虞嫿的唇被噙住,無盡的綿柔被放大、放慢,發生了複雜的化學反應,使人頭腦發熱、心跳加速。
裹挾著鮮花芳香的微風拂過,吹動白色蕾絲窗簾,窗簾晃悠悠地將兩人包裹其中,似乎在為他們遮擋旖旎春光。
就在二者都逐漸忘我之際,窗外卻傳來口哨聲和歡呼聲。
陸清宴不得已鬆開虞嫿,輕嘖一聲,望向窗外。
綠茵如海的草地上,赫然是裴洛川、曲意綿、謝寒舟和宋知韞四人。
他們還帶著鮮花和零食,應該是來探病的。
裴洛川看熱鬧不嫌事大,又吹了一個流氓哨,“本來還擔心你倆的身體,看來是我們多慮了,健康著呢。”
在虞嫿昏迷期間他們都來探望過不下三次,也想了許多辦法。
今早聽說虞嫿醒了、陸清宴又高燒,中午便來看看。
沒想到竟然看到了兩人窗前擁吻的一幕。
宋知韞低聲問旁邊的謝寒舟,“我們是不是打擾他們了?”
曲意綿最快接話,“可不是打擾了,都是這個顯眼包一驚一乍的,不然他倆還得親會兒,我也能再拍會兒。”
裴洛川討好地笑笑,“這不是沒見過清心寡欲的陸大佛子這副模樣嗎?肯定激動啊。”
謝寒舟似笑非笑,“你激不激動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清宴想要暗殺你。”
四人上了樓,剛進房間,裴洛川果然接收到了陸清宴如同寒冰似的眸光。
他下意識抖了抖,恍若無事發生,勾著曲意綿的肩膀,“綿綿,你剛剛拍的那一段兒還挺有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