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嫿現在看到任何一個陸家人都會回想起她和陸清宴意外的那個吻,但她又的確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來整理亂糟糟的思緒。
所以她漫無目的地開著車隨意在江邊停下,今天是陰天,江麵仿佛籠罩著一層朦朧的薄紗,向遠方洶湧奔泄而去。
不大一會兒就有淅淅瀝瀝的雨落下來,雨勢漸漸變大,密集的雨點如同石子般砸到江麵,濺起一個又一個水花。
虞嫿到了旁邊的木亭中避雨,嘈雜的雨聲如同她此刻的心緒一般雜亂。
要不要和他試試看呢?
她實在想象不到和那個冷麵男人談戀愛的樣子。
“虞嫿。”
清冽沙啞的嗓音打斷了虞嫿的思維。
她轉頭看去,陸清宴就站在木亭外,撐著一把黑傘,用一雙烏沉沉的眸光看著她。
現在的雨勢很大,大顆大顆的雨點從天空墜下,有的斜斜地飄進雨傘裏,打濕了男人深灰色的外套,有的在他的腳邊炸開一朵朵水花。
陸清宴收了雨傘,走進來站在她麵前。
“早上的事,我很抱歉。”男人垂下眼簾,“我以為那是夢。”
虞嫿睨他一眼,“是夢你就能親了?”
陸清宴一頓,沒說話。
虞嫿自知這句話有點無理取鬧的意思,但麵上不顯,鎮定自若地移開了視線。
一陣風刮來,男人又悶悶的咳嗽起來,聲音越發沙啞。
虞嫿忽然想起他還在生病,輕嘖一聲,“生病了還亂跑什麼,怕自己的病不夠嚴重?”
說罷她站起身,“走吧,回去了。”
她剛踏出去一步,手腕就被男人抓住。
兩人的肌膚隻觸碰了半秒不到,他就飛快地鬆開了。
“虞嫿,我喜歡你。”
大雨滂沱的天地間,他的這句話莫名清晰。
陸清宴繼續說,“我沒有討厭你,是我有私心。”
“以後我會減少和你見麵的次數,你別討厭我。”
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神情淡然,但隻有自己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如常的說出了這些。
虞嫿的心髒仿佛被一把鐵錘狠狠地敲擊一般,重重一顫。
江麵的霧氣越來越大,風雨蕭瑟,男人高大身形幾乎已經快融入進雨幕裏,孤冷寂寥,透著幾分落寞。
她別開視線,“不用。”
陸清宴撐著傘和她並排走出木亭,“坐我的車走吧,你的車給李叔開。”
現在風雨交加,自己的開車技術又不嫻熟,所以虞嫿沒拒絕。
她上了後座,男人也沒介意,反倒跟著上了後座蹲下身,用紙巾一點一點壓著她濕掉的褲腳。
等到褲腳的水分被擠的差不多了,他才將虞嫿的褲腳往上折了折。
後者有些不自然,她一垂眸,這才發現陸清宴的肩膀濕了一塊,明明進木亭前還還是幹的。
這說明這是在兩人出木亭共用一把傘的時候被雨打濕的。
虞嫿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隻是心尖好像被不輕不重地撓了一下。
做完這一切,陸清宴才脫掉了他被雨淋濕的外套,到了駕駛座開車。
庫裏南行駛了半小時後在老宅門口停下,陸清宴又不可控製地咳嗽了兩聲,“到家後喝點薑湯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