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人(1 / 3)

梅紅到底還是沒有叫他爸爸過來照顧我。其實我的危險期已經過去了,我隻是需要在醫院裏再靜養一段時間,根本就不需要人另外照顧。我心裏明白,她當時那麼說隻不過是找個理由支開葉子罷了。歲月如水一樣流逝,梅紅不知不覺已經37歲,她早就不是原來那個渾身散發著青草香味的年輕女子啦。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鍾,我正躺在床上看著一本雜誌,王京推門走進了我的病房來。一看見那個大腹便便的肚子,我就知道是他。

他左右瞧了兩眼,大概是看梅紅在不在,然後就翹起他那大拇指對著我說:“你小子,有種!”

我說:“老大,你就別取笑我了。”

王京哈哈大笑起來,笑完又湊過來低聲對我說:“這回相信我們那天說的了吧,‘賭場失意,情場得意’,這可是顛撲不破的真理!你小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將來豔福不淺呢!”

“你他媽的別胡說了,好不好?”我咽一口吐沫,說:“就是你們那句話,差點害我一命!”

“看看,看看!”王京笑得岔了氣:“承認了不是!”

“承認個鳥!”我喘口氣說:“是福是禍,尚未可知。梅紅不高興了。”

“嗬嗬,這一點我用屁股想都能想得到,她肯定不高興。”王京停下笑,神秘兮兮地看著我說:“你老實跟我說,要不是那女孩長得那麼漂亮,你還會救她嗎?”

“這麼說,你見過她啦?”我問。女孩長得太漂亮了有時候還真不是什麼好事,難怪古人要說紅顏薄命什麼的。

“沒有,我聽李思說的。她跟我說你救了一個超級漂亮的女孩,而自己卻差點丟了性命,我這不就趕緊過來看你來了。”王京點上一支煙,猛地抽上一口說:“行啊你,葉天,老大不小的人了,拖家帶口的,還愣是拚著性命上演一出舍身救美來。你說說看,你到底圖什麼啊你?”

我圖什麼?你說我圖什麼?我真的不知道,現在我最煩別人問我一些諸如意義、意思、目的之類的問題。人生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狗屁什麼,我或許隻是一時糊塗罷了。

“不圖什麼。”我說。

王京嗬嗬幹笑兩聲,走過來坐在我的床沿邊上,咧著大嘴看著我笑,仿佛我是一件什麼稀世珍寶似的。他那麼一坐下來,我躺的那張床也受不了了,“咯吱咯吱”地叫起來,好象隨時都要塌下去一樣。我翻過身去不看他。

“嗨,我說,”他扒拉一下我的肩膀,說:“我送給你的結婚禮物,我現在宣布,我把它收回來。”

“你什麼意思?”我回過頭來問他。

“什麼意思你心裏清楚得很,你不要問我,我最煩別人問我什麼意思了。”王京笑著說,一邊說一邊吸著煙。

我把他手裏的煙搶過來,深吸一口說:“我是真心想對梅紅好來著,對她好一輩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嘿嘿,真叫人嫉妒呢!”王京又給自己點上一支煙說:“梅紅的確是個好女人,好老婆,可惜我沒那福分啊,兄弟。”

“李思不也挺好?我知道她是真心愛你的,她一個人把孩子帶到快兩歲呢。”我說。

“有個電影叫什麼來著?那裏麵有那麼一句話,太他媽的經典啦!簡直說到我心窩子裏去了。”王京站起身來,在我床邊來回走了幾步,然後一揮手說:“想不起來那電影的名字了,但那句話我還是記得很清楚的,審美疲勞,對,就是審美疲勞!太他媽的形象了這句話。哎,我問你,你對梅紅有審美疲勞沒有?”

我很不舒服他問到我這樣的問題。雖然我也和其他一些男人常常談到女人怎麼怎麼樣的,但是還從來沒有這麼赤裸裸地和別人談到過自己的老婆,況且還是那麼隱私的事情。不過,王京那家夥是能把那種問題問得出口的,我一點兒也沒覺得意外。他本身就是個浪蕩公子,現在更放浪形骸什麼的也完全有可能。

“我不疲勞。”我說。

“你就假模假式地撐著吧你。”那家夥又把胳膊在空中揮一個圓滿的圈,說:“實話告訴你,我他媽的早就疲勞了。女人一生了孩子,就一點都不好玩兒了。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