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說,人生真的就是一場賭博。
“嗬嗬,你可得小心一點,不許反悔喲!”她說。然後她就把兩隻手背到身後去,過了一會兒,又把兩隻拳頭伸出來對著我。
“你猜,硬幣在我哪隻手裏,左手還是右手?”她問道。
肯定是哪隻手裏也沒有,這根本就難不倒我。
“左邊那隻手裏,沒有。”我說。我這麼說並不是因為她剛才把那枚硬幣放在過她的左手手心裏,而是因為我更喜歡左手一些,雖然我並不是左撇子。
“你輸啦!”她說,左手一張,一枚硬幣“當”地一聲飄落在地。
我想我是真的輸了,她右手裏一定也有一枚硬幣來著。她應該是預料到我會那麼反著猜,因此來了個將計就計。
可是我並不想拆穿她那個小把戲,就問她:“那麼你說,你最想去哪裏玩兒?”
“西湖,”她狡黠地看著我說:“嗬嗬,就是杭州的那個西湖。”
“為什麼最想去那裏?”
“嗬嗬,我感覺那裏應該是全天下最美麗的地方。”
“你是哪裏人,你連西湖都沒有去過嗎?”我一直不知道她是哪裏人。
“我就是北京人,還從來沒去過南方呢。”
曉曉總是要我和梅紅帶她去南方玩兒什麼的,可是我們一直沒有機會替她實現那個小小的心願。“小時候你的父母沒有帶你去過南方嗎?”我問葉子。
“我是孤兒,從小在福利院裏長大的。”她說。
“真是怪可憐哩!”我脫口而出說道。難怪她一直不願意跟我說起她的身世什麼的。
“謝謝你能這麼說。這個世界上,也就是你還在真的心疼我。”
“你沒有交個男朋友什麼的嗎?”
“男朋友?啊哈!別提啦!”她又笑起來說:“以前交過一個,他倒是真心愛我來著,不過後來我們還是分手了。嗨!想知道我們為什麼會吹嗎?”
“你要是願意說,我當然願意洗耳恭聽。”
“我跟你說,他非得找我幹那事兒,我就不搭理他了。”她紅著臉說:“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敢交男朋友啦。”
“你既然討厭那件事情,又為什麼一定要找我呢?”
“哈!你是好人啊,好人就得有好報,是不是?”她又把頭輕輕靠在我的肩膀上說:“你們男人,不都是很在乎處女的嗎?實話告訴你吧,隻有把我的第一次給了你,我才覺得,我活下去還有那麼點兒意思來著。”
的確,在我所經曆的女人中,林眉不是處女、梅紅不是處女,李思、玲玲更不是處女來著。不過,我對那事兒倒不是特別在乎。
“我可是天底下頭號大壞蛋呢。”我說:“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俗人、庸人一個而已。”
“那我不管,對我好就行啦!”她說著,又挽住了我的胳膊:“剛才說過不許反悔的,是不是?我們什麼時候走?”
遠處有道強光一閃,我擔心是不是記者在偷偷拍照什麼的,就趕緊站起身來。緊接著,我又想起了剛才的那一連串手機短信,心裏忽然湧上一股說不出的壓抑。我想我也許是應該徹底躲避一段時間來著,躲到一個無人知道無人打擾的地方最好。我於是一咬牙對葉子說:“好,私奔就私奔,我們這就走!”反正我也跟曉曉說過我出差了的,等私奔完了我再去看望她也不遲。
葉子興奮地摟緊了我的胳膊。大街上一些什麼燈光不停地閃。我立即攔了一輛出租車,帶著她往機場趕去。我發現有輛什麼車似乎一直在後麵跟著我們。
我們在深夜三點的時候才趕到西湖飯店,居然還定到了一個單人間。這個飯店的生意一年四季都特別好,如果不提前預訂的話,幾乎是不可能在這裏定到房間的。“你看看,老天爺都讓我跟你住一個房間,你是注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啦!”葉子得意地跟我說,興奮得就像一頭剛剛出世的小鹿。
一進房間我就對她說:“你睡床,我睡地板。”
“我先衝個熱水澡。”她說著,並不理會我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