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一直都在……修羅朔夜。”
“是嗬，我一直都在。”
“看著夕月妖妃被紫打敗？”
“唔。”
“看著姬羅……割下……殺了她？”
“唔。那是我的命令，你忘了？”
“哦，對，那是你的命令。”
我問一句，修羅朔夜便答一句，耐心好到令人咋舌。
夜霧彌漫。夜色中漫步而來，修羅朔夜向來漠然的神色中竟罕見地帶上了幾分溫柔。
“那你看到她臨死前的表情了嗎？”我話鋒一轉。
“隔得比較遠，我看不清。”
“哦，你看不清。”我重複了一遍，“那我告訴你。她很絕望。”
“絕望。”修羅朔夜漸行漸近，聲音溫和，“你似乎很了解？”
我低眉苦笑，“不，我不了解，因為我沒有愛上一個人的經曆。”
“唔。丫頭，我是不是應該理解為，你這是在為她申辯？為她不平？因為我沒有回應你口中所謂的，‘愛’？”
“你果然知道她愛你……而你不僅沒有回應，還摧毀了她全部的念想，親手將他送向滅亡。”我忍不住指控道。都說男人多負心，這話真是一點不假。
眼下的場景實在是夠詭異，我和修羅朔夜站在街道的兩端，一問一答，身後則是彼此的屬下或夥伴，相對看去，臉上都有著疑惑和迷茫。
“她愛我，是她的事，我又不愛她，為什麼要回應她？”修羅朔夜看了看地上的無頭屍身，放佛覺得有些好笑，“如果每一個愛我的人我都要回應，那我豈不是會活活累死？嗬。不若這樣吧，給你一個特權？我答應你，若是你愛上我，我一定回應你，如何？”他的目光牢牢鎖住我的，一瞬不瞬。
饒是性格大大咧咧的阿棋，聽到這話都紅了臉頰。
“放肆！神女貞潔，豈容你侮辱？！”紫氣得青筋暴跳，握緊了九機長劍就要衝上前去，被我一把扯住衣袖，拉了回來。
“紫，冷靜點，那隻是些廢話，對我造不成什麼傷害。”言語調戲而已，就當做被狗咬了一口算了，總不能，真的咬回去吧？
“正如你剛才說的。你答不答應，是你的事，我會不會愛上你，是我的事，與你無關。”用他的邏輯回應他。
“哦……丫頭，幾日不見，伶牙俐齒了很多啊。”修羅朔夜眯了眯眼，笑容開始變得危險，“我本是不想出麵的，隻是，這位小姐，”他努了努嘴，指的是阿棋的方向，“讓我稍稍起了那麼一點點，興趣。”
“那還真是抬舉了。”阿棋冷冷道。
“好說。”修羅朔夜淺淺一笑，“你的傷口恢複得很快呢。這是為什麼呢？之前……應該傷得不輕吧？”
阿棋咧嘴一笑，“是啊，為什麼呢？”
眼神相交，電光火石之前，放佛有閃電在空中劈啪作響，被譽為“閃電姬羅”的劊子手倒是成了擺設。
修羅朔夜的笑容變得有些迷離，他微微皺了眉，“好個聰明的棋家大小姐，已經意識到了麼？”
“在夕月妖妃的水流在我的皮膚上變成水蒸氣的時候，我就意識到了。”阿棋忽地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拽到她的身後，對著我吼了一聲，“快叫‘朱雀’！”
我被她拽得一個踉蹌，大腦也放佛一個踉蹌，停止了工作，“你說什麼……朱……朱雀？！”我愣愣地看著阿棋的側臉和肩背。
朱雀……朱雀！是了，朱雀即為鳳凰，這樣的活性力量，這樣的回複速度，可不就是傳說中的“鳳凰涅槃”？！這麼說，阿棋就是六位神士中的……朱雀？！
“小葵，快喊！”阿棋焦急地催促。
修羅朔夜眼神一沉，向後退了一步，身後的姬羅迅速揮舞著短刃衝了過來。紫一個箭步迎上前去，揮劍格擋，“叮”！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兩人已是兵刃相交。
看著紫拚命的姿態，看著阿棋焦急的神色，看著小惜無言的驚慌，我的心，好像忽地找到了一出避風的港灣，有了歸路，有了去處。
並沒有忘記，在召喚青龍神的時候，我出現的失誤。第一次的召喚，我險些失敗。神士，不是喊一喊就能印下烙記的，每集齊一個神士，都需要一份相應的覺悟，這一次，我有覺悟了嗎？
我閉上眼睛，暗自搜索自己覺悟的來源。竟是……夕月妖妃臨死前的絕美臉龐和，殘留在她臉上的一抹絕望的哀戚。
“好啊，好啊……真好！這就是我愛了一輩子的男人！我得到的是什麼？！閃電姬羅！劊子手姬羅！”她無比絕望的臉燭火一樣晃動在我的眼前。
夕月妖妃，若是我今天召喚朱雀神成功了，那麼，這份覺悟就是你帶給我的，我會衷心的謝謝你，也祝願你……走的安穩。
睜開眼睛，我捫心自問。你的覺悟是什麼？
想贏！要贏！能贏！
相信自己，拿出覺悟吧，夏朝葵！
我仰天長嘯，聲嘶力竭，“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