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外話 絕對之物(1 / 2)

球體,又名為絕對絕對之物。正確而言,後者才是其較為正確之名,前者不過是一種綽號而已——一種粗陋簡單又無知之名。

但是,人們卻更加願意使用“球體”這個名稱,而那個稍微正確之名,除了有些拗口之外,更多是出於某種情緒——恐懼。是的,他像一個不能被喚起的禁忌。它並非出於迷信之類,相反,越是迷信者反而越不恐懼,而越是理智之人則是愈發地,更加地恐懼著。

趁著我尚且不那麼恐懼,讓我將時間撥回兩個月前吧。那是故事的開始。

“那東西……球體……不!”眼前之人是如此清醒,以至於僅是提到“球體”之名便不可避免地抖動起來。他確實十分清醒,因為他十分口齒清晰且準確無誤地羅列出他所知道的近代偉大科學家(不包括牛頓)以及他們的偉大貢獻“……我信仰科學,我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可是,那種存在……它……”他說不出話了,且依舊顫抖著。

他大概是無法準確地回答我的問題了,於是我轉向另一個人,記得他是個狂熱的天主教徒。(鬼知道他怎麼上船的)

“球體,或者較為準確而言稱為絕對絕對之物。”(他旁邊那個可憐人聽到這個詞,臉色更加蒼白,幾乎要倒下,而我暗暗記下這個詞。)“不過,我要對此作出解釋:盡管這個名字從我的腦子裏憑空冒出,但我的精神依舊正常,靈魂依然純潔——惡魔存在在向我靠近,但我依舊信奉我主。”他十分虔誠地撫摸胸口十字架。“惡魔的勢力已經在新大陸出現,我必須馬上向大教會報告,(“現在不能讓你們出去!”我的一個同事

警告。)要他們做好準備。而我就算死亡,也能直升天堂。墮落的天使!他們以為我不知吾主才是世間獨一之絕對嗎!信奉吾主者,受吾主之恩,不信者,受惡魔侵蝕。隻有我的主……”

後麵的內容便沒再聽了。知道大概是無法再獲取更多信息,便準備離開這片臨時隔離區。

“警官,你要走了嗎?”那個之前被我詢問的唯物主義者抬起疲憊的眼問道。

不遠處,那個天主教徒仍在歌頌其主,像一首可笑的仿後現代歌曲。

我輕點頭。

“那我們……”

“還要些時日吧,畢竟這麼大的一個事故,在尚完全未調查清楚的情況下……很難說。”

我們都沉默了。

兩年前那個無名氣的小艦隊發現新大陸的浪潮,激起更多艦隊證實其存在。一年前,多個國家組成的聯合艦隊開始向新大陸前進。有人預言此次發現將比當初發現美洲大陸的意義更加重大,因為人類自以為已經探明地球上所有大陸,而未知者不過是些小島而已,人類甚至都開始籌備離開地球,去探訪天空之上。但這次發現的確顛覆了人類的認知。僅僅是從思想上,它也會給人類再畫下濃重一筆。其他方麵的影響隻有可能更加深遠。

但是結果,浩浩蕩蕩前往開發新大陸的聯合艦隊便是現在所見,僅是幾十人乘著逃生艇返回了。而那些人,則在眼前的“臨時隔離點”中關押。

那人臉色痛苦,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樣。

“我還有一件事想說。”

我打開筆記,準備記錄。

“沒有人能逃脫,無論是誰,世界接觸那樣的存在後,過去和現在,毀滅命運已經降臨,世界原有秩序已然崩塌。人,無論是什麼,都無法逃……無法逃離死亡!”

他說完,癱倒下,死了一樣。

“主呀!主庇佑我們!信仰吧!”天主教徒向隔離區眾人張開雙臂。

一周後,那些人最終被確診為中度精神損傷(除了談論球體之外,他們都還算正常),被釋放了出來。而聯合艦隊的失蹤,也正式成為未解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