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微微亮,眾人忙碌起來,帳篷已經都收了,隻餘大胖的那頂還孤立著。
“小妹起床了!再不起吃不到早飯了!”
大胖四仰八叉的躺在帳篷裏,本就不怎麼整齊的頭發,被餃子搓的亂糟糟,皺著眉,努力老半天才將雙眼睜開,心道,你們睡得好,可自己是快天亮了才睡著。
但也心知出門在外不似在家,不是耍懶賴床的時候,艱難的坐起來活動活動筋骨。
爬出帳篷時眾人都已經將帳篷收整完畢,鍋裏的飯菜也冒出陣陣香氣。
大胖洗漱完後,一邊梳頭一邊看著四師兄唯安仔細的打理著自己有些褶皺的衣角,嗬,講究人就是講究人,都風餐露宿了還這麼在意形象。
收拾完就坐在桌上吃早餐,五月的清晨還是很冷的,一碗熱乎乎的白米粥下肚,肚子裏暖洋洋,這股熱氣仿佛喚醒了身體的每個角落,很是舒服。
即便在野外,海雲的飯菜也沒馬虎,除了粥還有鹹菜和大餅,並且炒了雞蛋。
吃飽喝足後又忙活了好一通才上路,因為海雲那套廚房的家夥事兒實在是太多了。
一路走走停停,途中也曾路過兩個小縣城,可都沒進去。眾人終於在第八天時碰見個大城,這次大胖說什麼也不走了,纏著枯涯撒了好半天的嬌才換得進城一日遊。
那高大的城牆均是用整齊的巨石搭建,大門足有一尺半厚,城門上方的‘邱城’二字更是氣勢磅礴,枯涯站在下方讚歎半天不舍離去,隻因那邱成二字是用純金打造。有錢!有錢啊!
巨大的城門下來來往往人流不斷,有挑擔買菜的農戶,抱著孩子走親戚的旅人,書生打扮的貴公子,和帶著婢女遊玩的世家小姐。
城門內外左右都站有穿著統一盔甲的官兵,甲胄銀閃閃一片,威武帥氣。
進了城後餃子和大胖更是驚歎連連,上下左右的這頓瞧,隻覺長八雙眼睛都不夠用,大城市真氣派啊!
騅嘶默默退後幾步,與二人拉開了些許距離。
你看那鐵匠鋪,裏麵什麼刀斧劍戟,盆鍋勺叉樣樣俱全。光是打鐵的大師傅就有三人,再加上看火的,叫賣的,算賬的,足有十五六個。想那紅江鎮的劉大爺,半個月開一次爐,每次打造幾樣物件,就夠供應鎮裏的所有需求。
再瞧這邊酒莊,上下五層樓,三麵牆的酒架子上擺滿了一壇壇,名字各異的酒。大壇的,小瓶的,就是不見散酒。在紅江鎮裏,酒莊就是一個狹小的屋子,後麵釀酒前麵賣,除了粗糙的壇裝酒外,還有一個半人高的大酒缸,客人自己帶著碗去,兩個銅板打一碗,經濟實惠。
那邊還一個奇珍異寶閣,櫃台裏東西不多,但每樣都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精巧玩意。聽門口的夥計說,這是航海半年,從另一個遙遠大陸運來的。
六人去到哪一家店鋪都是呼啦啦的進去,占據半壁江山,一頓驚歎後又呼啦啦的走了,半個銅板也不花。掌櫃的雖都禮貌的麵帶微笑,心裏卻早就罵翻了天,呸!窮鬼鄉巴佬。
這期間還鬧了個笑話,大胖在逛一家布店時,看到裁成巴掌大小一塊塊的小布時,以為是小號的手帕,拿起來在臉上蹭了蹭,極其柔軟,櫃台裏的大娘嘴角抽了抽,說“姑娘,那是香巾。”
大胖一邊搓揉著布想著要不要買幾塊留著擦汗,邊問“香巾怎麼了?不能擦臉麼?”
大娘一翻眼皮,“那是如廁後淨體的。”
大胖手一抖,將布放回櫃台,又拿袖子使勁蹭了蹭臉,原來是上完茅廁擦屁股的!有錢人的生活果然奢侈至極。
路過一家飯莊時,那香氣簡直能將人勾的飛進去,央求枯涯好半晌,枯涯才咬咬牙進去點了兩個菜,然後在路邊包子鋪要了二斤素包子。
6個人,兩個便宜的小菜,占了張店裏的大桌,攤位老板若不是看在騅嘶氣度不凡,唯安彬彬有禮的份上,都要上前趕人了。
再說那菜,一兩銀子一小盤醬炒豬裏脊,八錢銀子一份的蒜苗炒肉,聞著香,吃到嘴裏卻很失望至極,真真比不上海雲的手藝。量還小,一人兩筷子就沒了。枯涯心疼的簡直要落下淚來。
吃完飯後路過一家首飾店,大胖央著騅嘶帶自己進去逛,其他人對女兒家的玩意兒沒興趣,就站在門口等著。
店裏本還在挑選東西的眾人,見二人進門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騅嘶身高八尺,體態勻稱,雙腿筆直修長。一頭烏黑發亮的頭發鬆鬆束在腦後,額角垂下一縷,更添幾分風情。膚色健康,雙眼深邃,鼻梁高挺,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身著素色錦衣,繡有仙鶴,周身一派仙風道骨之相,讓人看了恨不能驚呼一聲,好英俊的仙門公子!
就是身後的隨行侍女看起來像個村姑,有些不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