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見人們都在盯著自己二人瞧,還捂嘴偷笑,有些不痛快,以為她們瞧不起自己這窮酸相。心下恨恨卻又很是自卑。
在宗門裏因日子過得艱難,向來都是能自己能做的,決不花錢買。是以眾人的衣裳都是去鎮裏扯布,再由海雲裁裁剪剪,簡單的縫縫補補,結實又耐穿。
隻是這衣服的樣子嘛,確實難以恭維。
之前一直在山裏,隻偶爾去趟紅江鎮那屁大的鎮子,也沒人會注意你穿什麼。
可這一次出門,見到那麼多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女孩子,穿著得體,打扮精致,鶯鶯燕燕的從自己身邊一過,說不羨慕是不可能的。
反觀自己,從頭到腳除了那隻木簪沒有半件飾品,且隻會盤最簡單的雙丫髻,圓潤的臉蛋,頭上配上兩個小包包,雖說也有幾分可愛,但略顯寒酸。
身上衣服是新作的春裝,與男子衣著樣式沒什麼區別,隻顏色鮮豔點,並且寬大了不少。民間普通人家的孩子都這樣,做的大些,能多穿兩年。
然而,此次大胖卻是多心了,因為這屋子裏的目光都關注在騅嘶身上。
之前逛的幾個店鋪,都是一群人烏央烏央的衝進去,騅嘶夾在中間不是很顯眼。
而這次進的首飾鋪,店中客人都是女嬌娥,又隻有騅嘶和大胖兩人進門,這奇特的組合更是惹眼。
店中的女兒家嬌羞的看著騅嘶,眼波流轉,偶爾羞紅臉以扇遮麵。有些婦人膽子大,對著騅嘶假意舉起首飾,口中讚歎連連,可雙眼卻是在騅嘶身上來回往返。
大胖心中不快,可麵上不顯,硬著頭皮在店鋪裏草草的逛了一圈。看櫃台裏精美貴重的首飾本應雀躍的心情,現隻充滿低落,然後拉著騅嘶離開了,從進門到出門,不過一盞茶的時間。
出來後大家接著逛,隻大胖興致缺缺。
海雲最是心細,看出大胖情緒變化,便問了小師叔發生了什麼。騅嘶哪裏曉得女子間的眼神戰,隻原原本本的描述了一番。海雲心下了然。
“小五最近又長高了,身姿也婀娜不少,你看近日來我們風餐露宿的,都枯槁了幾分,偏就小妹還是這般水靈。”
騅嘶反應過來忙附和海雲“沒錯,我行遍大江南北,還真少見我家小五這般水靈的丫頭。”
“大胖不施粉黛,便比路上碰見的大家閨秀們好看,雖說僅佩一隻木簪,但你說怎麼就透露著一股子古樸典雅,可真好看啊!”餃子表情誇張,邊說還邊雙手上下晃動。
枯涯等人也都紛紛附和,稱“好看好看。”
隻唯安上下仔細觀瞧後認真道:“小妹生來底子就好,自帶一股子靈氣,舉手投足間也很是靈動可愛。”
眾人又是一頓附和,“對對對,我家小五豈是那些凡夫俗子能比得上的。”
大胖聽著大家的話,雖明知是寬慰,心情也漸漸好轉,走起路來也蹦蹦噠噠。
這一逛,直逛到傍晚,趕在城門關閉前出了城,尋一處合適之所安營紮寨,晚飯吃的海雲做的炸醬麵,簡單的食材製出人間美味。都紛紛拍馬稱讚“這烹飪的手藝,當真天下第一。”
晚上眾人都回了各自的帳篷,大胖卻手捧著枯木簪獨坐一角。待月亮出來時,靜靜吸收著空氣中的綠色木靈氣,慢慢注入到簪中,簪子也在緩緩吸收著這股木靈氣。
一直到後半夜才疲憊的睡下,許是累著了,這一夜睡得極其安穩,還做了個甜甜的夢。
夢裏天地間僅一棵高大的樹木,每個枝頭都掛花朵,地上亦是厚厚一層花瓣。微風輕拂,吹落樹上花朵,帶著花香撲麵而來,讓人身心舒暢。地上花瓣猶如海浪,蕩起一波又一波。
行至七月下旬途經一破敗且無人煙的村落,騅嘶卻鄭重的吩咐大家清洗幹淨,注意儀表,他要帶眾人去開開眼界。
枯涯掏出一身暗藍色的新衣,那做工一看就是出自紅江鎮手藝最好的朱六娘之手,針腳縝密,版型大氣,長衫衣領與袖口都用銀線繡著精美的花紋,寬袍大袖,好不威風。
海雲和餃子也換上今年新做的春裝,海雲的是一套墨藍色長袍,領口繡有菱形花紋,寬袍大袖,整個人儒雅隨和。
餃子的則是粉色裏衣配灰色罩衣,下身是黑色長褲。頭發再用白色發帶束住,插有一根木簪,再配上那張雌雄莫辨的臉,當真騷氣。
唯安是黑色繡金長衫,配紅色寬袍,腰上兩掌寬的黑色繡金腰封,腰封上掛著冰冷的寒冰劍。
三人身子骨都已長成,所以做的衣服也都是按著量裁的,雖不華麗卻很合體。
大胖則是頭上插著枯木簪,一身淺粉色衣裙,樣式頗似男裝,略顯寬大,因為師兄說大胖還要長的,所以做大些能多穿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