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高老猴子聽完我的敘述之後,斷定是慈禧老妖婆陰魂不散,提議我明晚口含朱砂水,老妖婆再死纏上身,噴個她朱砂淋頭,讓她不敢作祟。“你可有銅錢?”
高老猴子不明其意,等我說出要用銅錢製作一柄銅錢劍的時候,他轉身到裏屋,很快拿出了一酒壇子康熙重寶,放到桌子上,從壇子裏抓出一大把,對我說:“這些是跟隨馬福田在黃花山一帶掃倉弄出來的。”
我從高老猴子手裏接過仔細看了看的確是康熙重寶,掂了掂分量就按照《湘西山術》上製作了一柄“紅線銅錢劍”,趕屍匠沒這玩意可不行。製作銅錢劍的紅線和七七四十九枚康熙重寶都必須放到摻有朱砂的黑狗血裏浸泡七七十九個時辰,據《湘西山術》上記載,黑狗血是極陽之物,專門克製僵屍極陰之物,朱砂不僅可以防腐,還可以辟邪。也是僵屍所懼怕的。
高老猴子見我神秘莫測製作趕屍法寶需要幾天,就提議我們到京城‘跑街’。這盜墓賊嘴裏的“跑街”可不是吃飽撐的沒事沿著街瞎跑,而是一種盜墓圈內的隱喻,暗指銷贓;就跟趕屍匠把趕屍說成走腳一個道理。
我默不作聲把四十九枚“康熙重寶”連同紅線全部丟進裝滿黑狗血、朱砂的壇子裏之後,嘴裏按照《湘西山術》上念念有詞了一陣子,把事先畫好的三道“鎮邪咒”、“破邪咒”、“聖靈咒”貼在法壇之上,才開口對高老猴子說:“你想必也撈到了不少好東西吧。”
高老猴子捋了捋山羊胡兒,笑眯眯跟我說:“劉梟小兄弟彼此彼此,你那件慈禧龍袍拿去‘跑街’肯定能值不少,留在身邊也不安全。”
我可不舍得把那件慈禧龍袍拿去換大洋花,盡管大洋這玩意多少我都不嫌多,但是沒了慈禧龍袍,隻怕我很難鎮服“清塚血屍”,摸了摸趴掉在左肩頭的童僵血屍,對高老猴子隻笑不答。
高老猴子察言觀色見我不肯賣掉慈禧龍袍,就換了個話題。從未見過盜墓圈“跑街”的我,倒是很樂意到京城見識見識。
高老猴子看了看我肩頭上的清塚血屍示意我帶上這嚇人玩意,招搖過市,太紮眼!聽說最近孫殿英的屬下被上頭審問,孫殿英為了賄賂高官,弄得焦頭爛額,苦不堪言。
聽完高老猴子的述說,我也犯了難。普通符咒根本無法鎮服清塚血屍,與我形影不離的他,豈會乖乖待在家,就在我苦思冥想之際,高老猴子眼睛放光,跟我提議說:“劉梟小兄弟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呀。”
我一頭霧水?高老猴子解釋說:“你有慈禧龍袍,何不把龍袍蓋在血屍身上,放入一口棺木裏,蓋上棺蓋,頂上釘子不就萬事大吉了吧。”
我也想不出別的好辦法,就依照高老猴子的主意,把血屍用龍袍包裹,放入一口紅漆棺木裏,然後蓋上棺蓋,釘上釘子;看著嚴絲合縫的棺木,又貼上一道鎮屍符咒。
“劉梟小兄弟我們這就走吧。”
高三丫頭看家,一具血屍我也相信沒人敢要。於是跟高老猴子駕著馬車往京城而去。
一路上還算太平,沒有遇到匪兵什麼的攔路。直到京城附近的一個村落,高老猴子把馬車寄放到一家老實巴交的村民家,給了一塊大洋,然後花了幾塊大洋給我打扮了一番,他說人靠衣裝,不能穿得太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