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魈的聲線矜貴清冷，帶著若即若離的疏遠氣息。
可落在白梵耳朵裏，這疏遠氣息就跟個鉤子一樣，隻會讓她拚命往魚鉤上咬。
她驚喜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眉間生有紫色慧眼的絕色仙人，身形挺拔，雙手抱臂，依靠在牆邊的陰影裏。
“魈，你還在！”
若不是她現在身體欠佳，她已經一個猛撲過去了。
躲在陰影裏偷偷觀察的小貓咪，可愛到讓人想親昏！
白術的金色蛇瞳，看向滿臉激動的白梵，又緩緩抬頭，定在魈淡漠的臉上。
阿壯和長生醒了，他愣是一句關心的話都沒說。
隻有白梵醒了，他才問候一下。
這少年從進不卜廬開始，就默默站在角落，一言不發。
期間，阿桂向他表達感謝，詢問他喝不喝水，給他搬了椅子，拿了瓜果。
少年接了瓜果。
眼神冷淡地瞥了阿桂一眼。
他那一眼，直接把阿桂嚇得不敢說話，僵在原地。
普通人不清楚，但白術卻是知道的。
仙家血脈裏的氣運，哪怕隻是泄出一點點，就會讓凡人生出敬畏。
以至於，少年從進來開始，不卜廬的門庭就冷清了。
白術不由得感慨，他的員工還真是給他請了尊大佛回來。
然而他卻是不介意門庭冷清。
待少年仙人離去後，他身上那等濃度的氣運稀釋後，不卜廬裏的病人，又能多得幾分運氣，多活幾個時辰了。
“嗯，既然醒了，那我帶你去見一個人。”魈端著一盤瓜果，另一隻手還拿著咬過的日落果。
凡人的供品，他是很少拒絕的。
“且慢，阿梵的身體剛恢複，不宜顛簸。”白術阻止道。
魈沉思片刻，他對凡人的脆弱，又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
他淡淡地說，“是我考慮欠佳了，那明日再去罷。”
說罷，他化為墨綠色的光點，消失在牆角的陰影中。
“魈...”白梵看見魈離開，說不難過是假的。
“該休息了，別熬夜。”白術囑咐道。
他把白梵送回房間，點了安神香。
確認她真的睡著後，才悄然離去。
白術站在庭院中，感受著身體的忽冷忽熱，時而陣痛，時而發癢。
“咳咳...”他捂住嘴，咳出一灘血。
看著手上的幾乎發黑的血塊，他不由得想起白梵鮮活的身體。
不卜廬，以前隻有阿桂一個健康的人。
她的存在，為不卜廬終日彌漫的病氣，帶來了新的生機。
......
第二天晚上。
魈端坐在山的邊緣，金色的眼眸遙望著燈火通明的璃月。
“魈，我來了！”
黑發黑眼的少女落入他的懷中，跌坐在他的腿上。
“嗯。”魈矜貴地點點頭，“走罷。”
他如往常一般，把白梵夾在手臂與腰間的縫隙，在距離地麵百裏的天空穿梭著。
白梵緊閉著眼睛，完全不敢看向地麵。
風從她的耳邊呼嘯而過，夾著魈輕輕的呼吸聲。
饒是和魈相處了好幾個晚上，她依舊有種不真實感。
心心念念的人，出現在她的身邊，還距離她那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