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浮生石漂浮在唳雲身前。他雙目緊閉，軟榻上打坐。
光波在他和浮生石之間轉換。
他能感覺到，浮生石的力量並沒有被他完全發掘出來。
他騙了丹溪。
他說，浮生石被奪走，他會死。
其實不然。
他的身形是眾人濃縮而化。而浮生石，隻是幫他和這具身體完美融合在一起，填補其間縫隙。
而他如今想做的，是借浮生石之力，恢複自己曾經的靈力。
“雲仙，少主來了。”守在門外的阿加瑣前來通報。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阿加瑣退出之時，丹溪恰好進入殿門。
唳雲雙掌緩緩放下，浮生石落回它的手心。睜開雙眼，丹溪已經站到了他的身前。
是唳雲傳音，讓他過來。
“找我有什麼事。”丹溪語氣既不疏遠，也不親近。沒有溫度。
“坐。”唳雲把浮生石收入囊中。不急著切入正題，而是招手讓他坐下。把桌上的吃食往他那邊送了送。
殿中養著幾個人類，自然也讓手下備了些人界的食物。
唳雲拿起盤中的糕點，嚐了一口。
原來，人界的東西，吃起來，是如此的感覺。
丹溪頓了頓，坐到他對側的軟榻上，對於他給的吃食，絲毫不動。
“你想好了嗎？”唳雲看著他，“和為父一起，強盛這詭界。”
丹溪看著他，沒有說話。他的意思很顯然。
“你若舍不得那個小姑娘，就把她一並留在這裏。”唳雲笑言，他兒的心思，他還是懂的。
“我不會留在這裏。”
“為什麼？這裏不好嗎？”唳雲明知故問。
丹溪神色黯然，“母親離開後，是她救過我的命。”沒有回答唳雲，丹溪自顧自講著。
“不僅如此。”他看著唳雲的眼睛，“我愛她，便會舍命護她。”
與他對視，唳雲微眯了下雙眼。他明白，丹溪是在警告他，別再打她浮生石的主意。
他並不生氣，反而有些滿意一般，開口道，“不愧是我兒，倒有幾分為父當年的模樣。”
丹溪微偏過頭。
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喜歡稱他為父親，也不喜歡他這麼稱呼自己。
或許是因為這麼多年從未見過他，或許是因為第一次見麵就鬧得十分不愉快。
丹溪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來此之前，他知會過巒。若出現意外情況，第一時間帶著小落走。
“這麼多年，你可曾回去找過母親？”丹溪語氣淡淡的。
他愣在那裏。
“你口口聲聲愛她，可她直到臨死之時，都沒能再見你一麵。”
唳雲表情陰鷙，看著他到底想要說什麼。
“我差點死在荒野深澗之時，你也沒有。”
一句一句話，重重擲在桌子上。
唳雲無言。這麼多年，他曾派多次手下打探過赤水的下落。自己卻沒有親自尋過，而是一心尋找浮生石的下落，或是閉關。
對於自己的兒子，更加沒有，甚至在此之前，他不知道他的長相，他的名字。
他確實，虧欠他太多。
“我會補償你。”
丹溪沒有回答他。他看著自己的父親，他的心，丹溪實在不懂，也不願理解。
螭畫用生命換來的安寧，由他作亂。
如今，還霸占著原本就不屬於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