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灼盡量讓自己臉上的表情軟化,他開始和許水橙解釋,自己生氣的原因。
“還記得我們在中心醫院的時候,我對你說過的那些話嗎?”
聞言,許水橙開始在大腦裏麵仔細搜索關於那天的回憶。
一看許水橙這個反應,季言灼就知道少女短時間內肯定是想不起來了,沒有把自己說過的話,放在心上。
“現在想不起來也沒有關係,”季言灼撩起眼皮,他嗓音清冷,“記不住,那我就再說一遍兒。”
季言灼修長的食指屈了起來,輕輕地在許水橙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唔,”許水橙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捏緊了手裏的災厄。
季言灼的嗓音好似冬季落在鬆木上的雪花,讓人覺得清冷,卻又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這一次,你要聽好。”
季言灼的腦海裏麵,又浮現出了那天在中心醫院時,許水橙提著還在滴血的匕首,隻身一人站在滿是血汙的泥地上,眼神空洞又孤寂。
她那副模樣,好像自己被整個世界拋棄了一樣,看起來可憐極了。
他不喜歡看到少女慘兮兮的模樣。
他不希望少女把自己當成殺戮機器。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因為大大小小的煩惱,已經很不開心了。
為什麼許水橙非要把自己關在閉塞的小窗子裏麵呢?
季言灼想要把許水橙從泥潭裏麵拉出來,他想將少女清洗幹淨,讓她的身上沾滿自己的味道。
他不喜歡看到許水橙身上滿是泥濘的樣子。
季言灼從未見到許水橙笑過,但他篤定許水橙笑起來一定很好看吧。
肯定很好看。
季言灼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走到許水橙的身旁。
在少女一臉緊張的目光下,緩緩半蹲下身子,他的手撐在她的耳側,動作輕柔地挽起許水橙從耳側滑落下來的發絲。
月亮明明是血紅色的,可許水橙覺得自己瘋了。
她竟然在季言灼眉眼間,窺伺到了一種溫柔眷戀的感覺。
許水橙看到季言灼的唇瓣啟開,對方的嗓音依舊清冷,可語調卻慢而輕柔,從他口中傾吐出來的話,一字一句地落在了許水橙的耳朵裏。
“你從來都不是誰的工具,你是一個貨真價實的人。”
不是為了殺戮而誕生的工具。
不是因為某個人,而存在的工具。
“我生氣,是因為你把自己的安全置身事外。”
聽到季言灼這麼說,許水橙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可季言灼像是洞察到了她要說什麼一樣。
先一步開口打斷了她。
“我知道你很強,這種喪屍潮對於你來說,很輕鬆就能應對。”
但許水橙的這種想法是錯的。
現在可以應對,那將來呢?
如果少女每次都抱著這種想法,大意輕敵,等以後喪屍的實力遠超過人類了,許水橙一個不小心死在了喪屍手裏呢?
“你不可以死。”
季言灼的直起腰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許水橙,眼底蔓延著淡淡的金色,瞳孔內也逐漸地出現了梵文。
“你是屬於我的東西。”
所以,在季言灼沒有同意之前,許水橙絕對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