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對聯的攤子前人滿為患，有講究的便自己挑一副寫，大多數都沒什麼講究，隻圖個喜慶吉利，便直接對老人道，“老丈您看著寫個吉祥安康的對聯就成！”
輪到青芽他們的時候，餘忠信也很是幹脆的說，“老丈，寫個闔家團圓喜慶一些的便成。”
寫對聯的老丈聽了，提筆揮毫，洋洋灑灑在紅紙上寫下一副對聯和橫批，拿起來對著墨跡未幹處吹了吹，遞給餘忠信。
餘忠信連忙伸出雙手鄭重其事得接過對聯，青芽和青石都湊了過去，雖然他們一個字也認不出，可這一點也不妨礙他們“欣賞”對聯。
待對聯上的墨幹得差不多了，青芽他們也看完了，餘忠信才將對聯和橫幅小心地對折，放進籮裏。
買好了年貨，他們又在鎮上逛了一圈，餘忠信買了五個油炸粿，一人分了一個，剛剛從油裏出來的油炸粿又酥又脆，外皮咬下去嘎嘣嘎嘣脆，內裏放了蘿卜絲餡鮮辣爽口，吃完了還想吃。
林秀雲不舍得吃，隻咬了一小口便道，“這油炸粿火氣大，忠信你吃了吧？”
餘忠信瞪了她一眼，“才一個油炸粿，都不夠塞牙縫的，火氣大到哪裏去？你吃了去，怕什麼？”
林秀雲又想留給孩子吃，青芽和青石都懂事地搖了搖頭，“阿媽你吃，我們不餓！”
林秀雲最後還是吃完了屬於她的那個油炸粿，回去的路上，籮筐裝了大半買回家的年貨，青芽也不再想著要去籮筐裏，蹦蹦跳跳得走在回家的田埂上。
臘月廿三，小年這日，半夜裏就開始落雪子，紙窗外傳來窸窸窣窣雪子落在瓦片上、牆上、樹上發出的輕響，第二日清晨，青草睜開眼便發覺有亮光從窗外透進來，她推開窗一看，外麵已是白茫茫一片，鵝毛般大雪飄飄揚揚還在下著。
一陣風吹來，將幾片雪花吹到青草臉上，還有一片落進了她脖子裏，青草不由凍得一個激靈，連忙將窗戶合上了。
她躲進被子裏暖和了一番，這才探出手將床邊的衣服往身上套。
等她穿好衣服走出院子，才發現院子裏已積了一層雪，踏著鞋踩在雪上會發出輕微的吱嘎聲。
青草怕濕了鞋底，踮著腳尖沿著屋簷下沒積太多雪的地方去了廚房裏。
走進廚房，青草發現裏麵早已有人了，林秀雲坐在灶洞前，她麵前放了一個踏爐，裏麵放了幾塊正燃著的木炭。
看到青草進來，林秀雲招呼道，“你醒了？今兒天冷得很，過來熏一熏火！”
青草走到灶洞旁，坐到矮板凳上，伸出雙手放到踏爐的上方，原本發冷的手頓時有了暖意，她搓了搓手笑著道，“阿媽，你回去睡吧，這裏有我呢！”
林秀雲搖搖頭，“昨晚上睡早了，今早上醒來就睡不著了，吃過飯再說吧。”
娘倆對坐著，一邊熏火一邊說著話，沒多久餘忠信也起來了，頭上戴著一頂軍綠色的棉帽，蹲在屋簷下吧嗒吧嗒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