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院子裏的空氣有些幹燥,要不要進屋裏坐坐?”墨惜問道。
千沙往前一步,地上的裂痕又往前移了一些,於是,他隻好往後退了一步,歎息。
“不了,我有事先走了。”說完,他便邁步離開了墨惜的後院,留下墨惜一人在呼喊著他的名字。
後來的幾日,千沙沒有去找墨惜,他是神,他有無限的壽命,而凡人短短數十載,刹那芳華,轉瞬即逝,即使他現在對他感興趣,過多一些時日,就會生膩。
在美好的時候結束,未必不是好事。
就這樣想著,千沙閉眼小憩,坐在了竹林的樹丫上。
天上的鳥兒掠過,光影斑駁,沒有生氣的林子裏忽聞歌聲。
千沙倏忽睜眼,坐起,四處尋找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墨惜的聲音?”千沙記得自己給這林子設立了結界,一般人進來都會迷路,墨惜是怎麼進來的?
千沙疑惑著,隨即跳下樹丫,尋聲而去。
他在一棵樹下看到了睡過去的墨惜,他似乎是到山裏來采竹絲的,累了倦了便坐在這裏唱歌,休息。
是啊,他設下的結界是障眼法,普通人都是用眼睛去看萬物的,而墨惜的雙眼看不見,他是憑著感覺進來的。
“千沙,千沙……”睡夢中的墨惜說著囈語,卻不知道那個叫千沙的人已經緩緩蹲下身子,朝著他的眉心處吻了上去。
冰涼的吻落在眉心上,有一種涼涼的觸感,熟悉的香味飄入鼻內,墨惜緩緩睜開了雙眼,卻看不到千沙忽而一驚的模樣。
“千沙?你果然在這片林子裏。”墨惜笑了笑,在千沙準備轉身離開時,拉住了他的手,更是不知何時,一根拽紙鳶的線纏繞在了他們的手腕間。墨惜抬起手,用那根細線拉住千沙的手,說:“看,我把你收回來了。”
千沙看了看手裏一扯就會斷的細繩,嗤笑,二話不說把墨惜打橫抱起。
“你眼睛看不到還要到處亂走,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一路上,千沙都沒有把他放下來。
旱神的煞氣被千沙收回體內強行鎮壓著,他的瞳色和發色都變得跟常人無異,當他抱著墨惜走入那座城時,所有人都投來了目光,覺得這個長發男子生得十分好看。
“到家了。”走回紙鳶鋪後,千沙將墨惜給放了下來,揉了揉他的腦袋瓜,沒等他反應過來,墨惜便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
千沙往後退了幾步,像是受到了驚嚇,滿腦子都是:區區凡人竟敢如此放肆,褻瀆神靈!
然而,那短暫的想法隨著這個溫柔的吻,轉瞬即逝。
他揮手,封鎖了鋪內的門窗,將身前的人兒摟入懷中,認真的回應他的吻。
“墨惜,我要走了。”千沙皺了皺眉頭,從這種衝動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如果我不讓你走呢?”
“你何苦?”千沙本能地摟住了他,讓他在自己懷裏微微顫抖,“我始終是要走的。”
“我想留你,我喜歡你。”
“若留不住呢?”
“我便繼續一個人過。”墨惜沒有死纏爛打,笑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