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商務車向廣州駛去,羅真坐在後座副駕駛的後方,看著窗外的景色,頭一點一點的,快要睡著了。
宮玨說:“羅真,你知道為什麼豐收基金的那些合夥人不同意公司股改麼?”
羅真迷迷糊糊之間被這句打破寂靜的話嚇了一個激靈:“……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不同意公司股改啊?”
宮玨微笑道:“那你知道豐收基金成立的背景麼?”
羅真說:“Miranda走之前給我大概科普過。好像這個基金背後是五十多個自然人,他們當初非常看好新航科技,所以專門成立了這個基金,每個人出了一部分錢,基金設立的目的就隻為投資新航科技。”
宮玨說:“沒錯,而且這五十幾個自然人的核心就是三個人,其餘人士都是這三個人的朋友,除了核心的那兩三個人以外,他們彼此之間並不是特別熟悉。”
“我們這次約了他們核心三個人中的兩個人吃飯,隻要他們同意了,讓他們回去說服其他人就好辦的多。”
羅真皺了皺眉頭,不知道宮玨說這些是幹什麼,說道:“好的,可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他們不同意……”
宮玨說:“他們不同意是因為這三個人中有兩個人陷入了財務危機。他們做企業的互相擔保,一家企業出了問題,其他家都會被連累到。不同意估計是想要錢。”
“其實解決這50人基金問題的關鍵,就隻在這兩個人。”
羅真大驚:“這股東像是有那些個大病……我們隻是讓他們同意公司股份製改革,他們就要訛錢?”
宮玨苦笑了一下:“這世界上人心險惡的地方很多。這兩個出現財務危機的股東一個叫馬富才,一個叫王斌,他們現在也是企業岌岌可危沒有辦法了,覺得我們馬上就要上市,公司不缺錢才打我們的主意。”
羅真心直口快:“可是我們……”她下一句話想說可是我們的企業情況也不好啊。
宮玨急忙打斷她:“話說羅真,你是哪裏人啊?”他眼睛瞅著前方的司機,示意她不要往下說。
羅真一愣:“我家是甘肅蘭州的。”
宮玨說:“哦,西北姑娘,那你的酒量一定很好吧。”
提到酒量羅真就氣不打一處來,每次在飯局上別人總要問她家鄉是哪裏的,等她說了是甘肅人以後,大家就會默認西北人的酒量都很好,然後想方設法讓她喝酒,她若不喝就是不給麵子。
可是羅真的酒量真的很差,她媽媽酒量也不行,喝一口酒就上臉,喝一杯酒就要去洗手間吐了。這樣的體質,實在是不適宜喝酒。
羅真無奈地說:“我酒量真的不行……”無論是上學還是上班,每次新去一個地方,總有人不信,非得自己喝大一回以後才信。
宮玨笑笑,確實是不相信。沒有一個酒量好的女人會說自己酒量好,尤其是飯局上見過的西北姑娘,沒有一個酒量差的,但是這些女的最擅長的就是扮豬吃老虎。
沒多久就到了廣州,司機在飯店門口放下宮玨和羅真後就去停車場等飯局結束後再接他們了。
來廣州當然請吃的是粵菜,這頓飯就定在廣州一個精致的粵菜私人酒樓,宮玨說他和這酒樓老板有些交情。
其實宴請最好的選擇也是粵菜。粵菜忌口少,口味清淡,菜品較多,色彩豐富,客人看著也賞心悅目。而且粵菜不會太辣,也不會太鹹,大家吃起來都不影響形象。
進入包廂,羅真才發現馬富才和王斌兩個人每人又另外帶了兩個人已經坐在包廂裏的沙發上了。茶水看起來像是已經喝了幾旬,水果也消耗了一小半。
羅真不禁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他們已經提前十分鍾到了,但是這些人來得更早。
他們見到羅真和宮玨立即站起來,馬富才熱情地說道:“喲,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宮總啊,真是一表人才,我們可都在等你呢。”羅真內心一凜,感覺這是笑裏藏刀。
宮玨入職新航科技大約半年時間,之前也沒有見過這個豐收基金的人,隻打過電話。
馬富才和王斌一看就像是鄉土企業家,聽說沒有什麼文化,早年趕上好時候靠運氣賺了一些錢,近幾年偏偏要在宏觀資金麵收緊的情況下無節製地加杠杆,用自己的實力把用運氣賺到的錢幾乎和敗光了。
他們帶來的那四個人像是他們的手下,倒不像是其他合夥人,話不怎麼說,但是看起來就很能喝,也很能打。
宮玨沒想到談論這麼保密的問題對方還敢帶這麼多人來。飯局講究一個勢均力敵,事先說好的四人飯局,臨時變成了八人飯局,自己這方在氣勢上就先弱了幾分。
宮玨禮貌性地笑了一笑,跟每一個人象征性地握了一下手表示客氣,眼睛裏仍然是那種精英範的疏離感,嘴上卻說著:“承蒙馬總和王總賞光,給我們一個招待資本大佬的機會。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助理羅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