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陳雨娜說完，屋子裏的人都笑了。“這演技也太拙劣了……”
羅真覺得臉有些發燒，仍然強顏歡笑：“哈哈，可能隻是他們比較土，也不一定就是假扮的吧。”
“哦，那你知道我們去訪談你們第二大客戶是什麼情形麼？”
“是什麼情形啊……”羅真都有點心虛了。
“哈哈哈哈，這個我都想先笑一會兒再講。”陳雨娜表情有些誇張，她湊到羅真旁邊：“我們去調研你們第二大客戶奔牛貿易公司的銷售總監，結果你猜我們看到了誰？”
“……”羅真的臉色越發尷尬了。
“我們看到了你們第一大客戶風馬汽車的董秘哈哈哈哈哈。”
會議室裏爆發出了一陣笑聲，除了陳雨娜以外，其他百信證券做法務盡調和做業務盡調的人都笑瘋了。
“他居然非常鎮定地給我們遞上了一個奔牛貿易公司的名片，上麵印著他的假名字，頭銜是銷售總監。當時我們都要笑死了。”
“風馬汽車前一陣也試圖做IPO上市，隻不過後來失敗了，招股說明書都沒有遞交，投行就撤場了。但是，風馬的董秘我們行業裏的人都認識啊。”
“可能他見過的投行太多了，我也不是什麼大角色，他見過一麵也不記得。我可記得他，那天我們去訪談的時候，我看著他那張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臉，憋笑憋的不知道有多辛苦。”
羅真心已經涼透了，今天一下午接受的信息量太大了，她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麵對陳雨娜。
“唉，我說你們這樣還上什麼市啊？前三個大客戶，目前看前三個都有問題。這交易所能讓你們上市麼？你們連我們自己的質控和內核都過不了。”
羅真默默接受著她們的嘲諷，這本不是她的錯，她也隻來了幾個月而已。
公司內部的保密製度相當嚴格，很多會議都是小範圍的，如果不是有人通知的話，是不能貿然參加的。這讓羅真覺得公司內部的很多事情都極其不透明，但是她又無可奈何，很多事情她多問一句，別人就懷疑她在打聽公司機密。
此刻她的腦子非常亂，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擊，隻是呆呆地問陳雨娜：“那我們該怎麼辦？”
“依我們看啊，隻能下調財務收入了。否則，嗬嗬，你們這樣子你覺得王總和任總會給你們簽字麼？”
“……好，你反映的情況，我先去核實一下。”羅真說完了以後，神色黯然地走出會議室，從外麵關上了門。
盛小宇還在外麵等她，看到她出來以後臉色不好，有點擔心地上前問道：“你沒事吧？”
羅真心不在焉地搖了搖頭，突然她想到了什麼，忙問盛小宇：“你下午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奔牛貿易公司？我想實地看一下。”
盛小宇明白她是還不死心，好，既然不到黃河心不死，那就去見見黃河吧。
盛小宇開著奔馳大G在去奔牛貿易公司的路上，羅真坐在副駕駛上心情複雜，眼神呆滯地側頭看著窗外，腦子裏毫無頭緒地閃過很多問題，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車上，盛小宇想跟她說話，好幾次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終於，他還是忍不住了，敲了敲方向盤上的奔馳標誌：“羅真，其實你看我，你也大概知道我家什麼情況了。”
羅真說：“……你現在是要炫富麼？”
盛小宇說：“唔，我倒也不是這個意思。但是我家在北京，你是知道的，我來深圳隻是為了鍛煉一下自己。將來我還是要回北京的。”
羅真強打起精神來：“對啊，這很正常嘛，怎麼啦？”
他突然有點不好意思，臉上出現了淡淡的紅暈，他壓低了聲音說：“如果你願意跟我回北京的話，我可以養你。你要是想工作的話，也可以在我家的企業裏工作，待遇肯定比這邊好。”
聽了這話，羅真的內心竟被觸動了一下，宮玨雖然已經跟她有了肌膚之親，但是除了“再也不會讓她受傷害”以外沒有許過任何實質的承諾。反而是這個比自己小8歲的大男孩兒，此刻卻這麼認真地對自己表白。
“我謝謝你的好意，小宇。”羅真歎了口氣說道“但是，你還太小，很多事情你還沒有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