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而且我們之前要IPO的時候，他們不是也幫過我們嘛，雖然後來失敗了……”
聽到此處，羅真已經大概明白了新航科技的收入是怎麼新增的了。
雖然盛小宇和陳雨娜都已經跟她說過了，但是親耳聽到的感覺還是不一樣。
她感覺視線有些虛晃，甚至她有一瞬間覺得自己耳鳴了。周圍的人、物、空間都扭曲了，她聽到外來的聲音像是透過水傳過來的，羅真感覺到一隻手拉住了自己的胳膊，本能地一驚。
她定睛一看，是盛小宇，連忙在他說話之前把他拉走了。
盛小宇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經相信了自己說的話，於是帶著臉色鐵青的羅真回公司了。
到公司以後幾乎已經是下班時間，羅真本想在辦公室堵宮玨問個明白的，沒想到他今天很早就回去了。
她發微信給宮玨：“宮總，您在哪裏？我能和您談談麼？”
很快宮玨回複：“好的，不過我今天已經回公寓了，你來公寓找我吧。”
宮玨為了節省上下班的時間，也在羅真住的那間公司總部旁邊的公寓式酒店裏租了一個房子。隻不過為了避嫌，羅真和宮玨從來沒有一起進出過酒店。
羅真去過宮玨在市裏的那個豪華公寓，到了這個房間的時候倒有些吃驚。受酒店所限，這個房間的布置隻是比自己的房間稍微大了一些，並沒有豪華到哪去。
宮玨苦笑著說：“我以前也是每天出入五星級酒店，出行都是頭等艙的。來了新航科技後，生活質量大幅下降。沒辦法，這就是創業啊。”
羅真環顧四周，雖然這是這間酒店最大的房間，但是畢竟在深圳郊區，和五星級酒店完全沒法比。
宮玨清了清嗓子：“怎麼了？你要跟我談什麼呀？”
羅真說：“你知道公司的收入是虛增的麼？”
宮玨微偏了一下頭，直視著她：“虛增了多少？”
羅真脫口而出：“虛增了3個億，其實隻有1個億的，對吧？”看樣子，宮玨真的知道公司虛增收入的事情，這令她有點生氣。
宮玨表情冷了下來，有些玩味地說：“誰告訴你的？”
“誰告訴我的？盛小宇告訴我的，陳雨娜告訴我的。投行現在都知道了，今天我還被他們好一頓嘲諷。”想到下午被百信證券群嘲的事情，羅真心裏又湧起一陣沮喪。
宮玨反而不在意地拿起手機刷了起來，語氣冷冰冰地說：“哦，他們得到的信息也未必準確吧。他們怎麼知道的是1億收入的？”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宮玨內心後悔不迭，當初看到盛小宇接近羅真，就應該趕緊讓王偉凡把他開除掉，怎麼他還這麼多嘴。
在宮玨心中，羅真確實是個得力的助手，也是身材完美，總令他心旌搖曳的情人，他願意盡自己可能去保護她，珍惜她。但是如果她知道的太多的話，也是一件麻煩事情。
況且，新航科技的收入雖然他也曾經懷疑過有虛增的部分，但是他沒有確切的證據，也不知道到底虛增了多少。
羅真聽言倒是一怔，她確實沒什麼證據。陳雨娜雖然講了前三大客戶都不靠譜，但是實際上真正有多少銷售收入陳雨娜其實也是不知道的。而盛小宇的數字，說實在的還是他自己統計的，也不一定是公司的全貌。
宮玨看著她呆住了，又安慰她道：“公司可能有一些收入是不算在銷售部門的。”
羅真一想，舒了一口氣：也是，陸博士每天在外麵飛來飛去，其實就是去見大客戶了，他談下來的訂單應該就不能算在銷售部門統計的收入之內了，這麼說的話，盛小宇很有可能真的統計少了。
但是投行的抱怨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她一五一十地把陳雨娜今天下午跟她講的話都跟宮玨複述了一遍，宮玨聞言，低頭沉思。
片刻後，宮玨對羅真說，語氣溫柔：“沒事哈，我去跟百信的人聊一下……不過現在這種情況真是難辦，我們如果要下調收入，恐怕對內部士氣打擊很重。如果不下調收入，恐怕也很難讓百信的人接受……你覺得怎麼樣好？”
“還是下調收入吧。”羅真想起下午的情景，她覺得投行的那些人肯定是覺得公司的收入有問題了，就算堅持也是徒勞，反而會顯得更可笑。
“另一方麵，假的收入就是假的收入，等我們上市了以後，別人都會用放大鏡看我們的招股說明書，調查我們的客戶和供應商。萬一被別人調查出來了，最後這個鍋不還是您和Sam背麼？真正主導的人肯定會提前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的。”相比於公司上市與否，其實羅真更關心的是宮玨能否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