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重要文件了。”顧律關上電腦,頓了頓,“不過我怎麼可能不備份,我一般重要的文件起碼會備三份。”
“我差點被你嚇成心髒病好不好。”寧可不知是真的還是裝模作樣,猛烈地拍著自己的胸口。
顧律笑了笑,下巴的弧度越加凜冽,他朝寧可伸出手,“先把手握了,否則總感覺什麼事情欠著沒完成。”
寧可沒好氣地把他的手拍掉,“不和你握手了,有陰影。”
顧律的笑容突然凝住,“你褲子都濕了,要不要緊?”
寧可低頭看了看,淺色的褲子深了一大片,拍了拍,“沒關係,反正在暖氣下待一天都幹了。”
顧律脫下了西裝披在她濕了的褲子上,“蓋著吧。”
寧可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沒有拒絕,或許是因為他的動作實在太自然,又或許是因為一瞬間腿上傳來的溫暖讓她失去了反抗的意識。
“謝謝。”最終也隻得像嬌弱女子一般接受。
沒有了電腦作伴,那天的顧律便把注意力全部放到了研究案子上,而寧可也沒好意思打擾他,每每視線的偏轉都會撞上他眉宇間的凝重,想來他是很重視這第一個案子。
不過作為律師而言,誰不想把第一個案子做好打出名號來呢?就像娛樂圈的一夜成名一樣,起點總是最重要的一步。
經曆了一整天無聊的培訓,下課前一分鍾台上的人突然說:“今天是培訓的最後一天了,明天考完試後大家都能拿到律師資格證了,祝大家今後的律師事業一帆風順,謝謝。”
台下響起了熱烈掌聲,大多數人臉上露出了解脫般的喜悅。
寧可把腿上的西服折好還給顧律,“明天考試可能碰不見了,那今天先和你做個道別吧。”
顧律接過西服紳士地微微頷首,“好,總有機會再見的。”
寧可眼底閃爍著星光,“你指法庭上麼?”
顧律挑眉,“那你希不希望呢?”
“我是不會念舊情放水的。”
“是的,法不容情。”顧律說。
“那就此別過了。”
顧律點點頭,把那句“有緣再會”給咽了回去。
能不能有緣再會誰都說不清,緣分盡了連擦身而過時眼神都不會相遇。
……
寧可回想到了這裏,記憶戛然而止。那次分別之後兩人的確沒有再次相遇過,而她就自然而然地把顧律的整個存在給忽略了,畢竟每天麵對那麼多法條,哪裏還有多餘的空間去想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
當時立誓要做全市知名的律師,並且一直在朝著目標所努力,如今真正等到了機會,寧可無論如何都不能容許敗訴。
決心好好開始研究案子的她打開桌上的文件看了起來,師傅說廖蕾在接受詢問後24小時會通知律師去看守所和她見麵。寧可甩了甩手表,調整了下它在手腕處的位置,正麵朝上的指針指著兩點的方向。她的眼睛犀利地一橫,估算了下見麵的時間大約是下午五點,那就是說她還剩三小時分析證據和筆錄,於是便加緊時間,關掉一切通訊設備鎖上門研讀起來。
這是寧可的習慣,隻要一接案子必然是把自己與全世界隔絕,任何人都不得打擾,集中精力分析案子,深怕錯過任何一個至關緊要的細節。
“漏了一個小細節就可能導致全盤皆輸”一直是師傅叫她銘記在心頭的概念。
經過兩個多小時不停歇的分析,她大致了解了案子的整個情況,約莫就是胡澤文搞了個外遇要離婚,廖蕾不同意然後兩人打了起來,最後廖蕾隨手舉起了花瓶往他頭上一砸,導致胡澤文失血過多身亡。
作為辯方律師的寧可,立場很明確,就是要往正當防衛進行辯論。
目前為止了解到的案件都是通過文字,或許通過當事人的現場演示和解說更容易找到突破點。她打開手機,正好有一個未接電話,馬上撥了回去,對麵響起沉穩的男聲,“是寧律師麼,您好,我這裏是看守所,您現在可以過來了。”
“好的,我馬上過來,謝謝。”寧可掛上電話後對著鏡子稍微補了補粉,臨走的時候餘光瞥見電腦上那張照片。
照片中的男人西裝革履,仰著頭正在說著什麼,似乎光從照片就能感覺出他的話那樣能讓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