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生天的喬蒹顧不上慶幸,抱著手機飛快給顧蒼北打字:【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大概傷疤這麼長……】。
在線等消息的蒼老師撥過來視頻電話:“這是多長??是不是微創手術啊?你比劃一下大概,我好找醫生問個範圍。”
一時之間竟然無法找到一把小小尺子,害怕江遠澄出沒的喬蒹急吼吼在屋裏上躥下跳地翻騰,最後目光落在梳妝台的口紅架子上,有了!
“口紅那麼長!”
“什麼東西口紅那麼長?”走路沒聲音神出鬼沒的江醫生忽然出現在她身後,皮笑肉不笑,嗓音陰森森的。美妝達人顧蒼北秒掛視頻,喬蒹笑眯眯望著他,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你猜我說什麼?”
這個暗示簡直不要太明顯,恨不得揍死她的江醫生隻覺心口又中了一箭,臉拉得老長,氣壓低得能窒息,目光冷冰冰地瞪著她足足一分多鍾。最後竟然在滿滿當當的口紅牆裏抽了一支最長的唇釉出來,一掌拍在桌上。
“量!老子讓你量!比不過它我親手簽解除婚約書給你!”
這個人勝負心還挺強,喬蒹哈哈大笑,最後捂著肚子笑倒在桌邊,滾在地上像隻西瓜蟲。
她這幅可惡至極的模樣讓江遠澄沒了脾氣,用腳尖踢踢笑得滿地打滾的臭丫頭,“滾出來,把水掛了。”
喬蒹憋著壞的目光中,業務能力滿分的江醫生手起針落,麻利地紮好,又一巴掌呼在她腦門上,“不許笑。”
臭丫頭抿著嘴點點頭,善解人意地補刀:“你要比直徑嗎?”
舉著杯子喝水的江遠澄嗆住,咳得眼淚汪汪,用最後的力氣艱難地沙啞出聲:“給老子滾!”
掛吊瓶很是無聊,喬蒹不多一會兒就倒頭昏睡。怕她一睡不醒打了空氣進去小命嗚呼,江遠澄隻得在旁邊守著,把牙齒磨得嘎吱做響,恨不得撬開她腦袋看看裏頭到底是怎麼長的,哪兒來的那麼許多捉弄人的鬼主意。
半晌他又搖搖頭,哪是捉弄人啊,分明就是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最後剁碎了丟進京都江裏去喂魚。
他頭痛地捂住腦袋,生平第一次懷疑自己的勝負心。甚至生出來念頭,要不然就此投降,像個情竇初開的單純小男生一樣,用點死纏爛打的追女孩法子,哄著捧著,送禮物吃飯看電影玫瑰花,早安晚安短信轟炸,遲早也能哄得她喜歡。
隨即江遠澄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喬蒹有句話說得沒錯,他就是喜歡她這股馴不服的勁兒。她也一樣,他們本質上太像了。如果不是他也不願像她先妥協,甚至挑起戰爭,激起了她骨子裏頭的爭強好勝,她真的會膩的,很快就膩了。
此刻他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中著了她的魔,已經開始計較起來要在她心中保持足夠特別,這就是他即將潰不成軍的前兆。
休息了幾天,喬蒹的病就好了。回到片場的拍攝間隙,顧蒼北和她並肩站著,壓低聲音:“問過了。不是微創手術,目前能排除一部分病症。不過醫生說有很多種可能都要開刀,你這點線索根本不能確定。還有,你確定他不吃藥,會不會藥瓶放在辦公室?”
這個可能她也想過,可她實在找不到機會溜進他辦公室。江遠澄生在那樣的家庭,警惕心很強,辦公室沒人的時候,抽屜永遠都鎖著。
“我想想辦法,去偷鑰匙看看。你別頻繁聯係同一個醫生,江遠澄已經盯上我們了,不好打草驚蛇。讓他注意到就麻煩了。”
“你管他有沒有病做什麼?治都治好了,還能怎樣。”
顧蒼北話說到一半,導演又在衝兩人招手,喬蒹歪著頭衝他一笑,“我二哥要回來了。一起吃飯呀。”
要論這個世界上喬蒹最親的人,那必得是她的雙胞胎哥哥喬洄,兩個人一起出生一起長大,相愛相殺。最重要的是,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喬洄總是站在她的戰線上,就連偷指紋退婚事件,也是兩個人一起謀劃執行的。
隻是大事未成,喬蒹沒有暴露自己的同盟,所有人都以為是她一人做的。開玩笑,二哥絕對是王牌中的王牌,得留到放大招時王炸。
下一步的戰略任務有了,偷鑰匙,偷藥,要是運氣好的話,她還能偷到病例。
又等了大半月,偷溜進江醫生辦公室的機會沒等到,但等到了她的狗頭軍師,相愛相殺的親雙胞胎二哥,喬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