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耳朵動了動,這下自己就成人人憤恨的顧召緣了。
劉善芸歎道:“那就這麼叫吧。”
顧召緣睜開眼正好對上她娘看過來的目光,遺憾,失落,心疼,交織著太多的情緒,唯獨沒有恨。
她扭著頭想朝她爹看一眼,劉善芸輕輕攏住,“不好這樣動的。”動作跟聲音都柔和到了極致。
是哦,剛出世的孩子骨頭都是軟的,大意了,萬一不小心落下個殘疾才老火。
劉善芸雖然飽受生活折磨,生育過程中沒有得到過妥善的照顧,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很多,但麵相上依舊能看出以前姣好麵容的底子,甚至有一種寵辱不驚的氣質。
這是顧召緣睜眼以來對她娘的直接感觸,這種氣質配她爹這個粗漢子,可惜了。
她上輩子是特種兵,因為一次任務遇險死後才來到這裏,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這一夜突然下起暴雨,大的跟天破了個洞一樣,天還沒亮大家就急急忙忙往田裏去排水。
顧忠披著蓑一鋤一鋤的從田裏提土,把挨著水溝這邊的田埂裏壟高。
什麼東西金燦燦的?
顧忠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以為是眼花,彎下頭再看,可不就是泥裏漏出來拇指大的東西泛出的光。
“金子?”顧忠撈出來在水溝裏洗幹淨,薄薄一片葉子形狀黃橙橙的,用牙咬了一下差點把牙蹦了。
顧忠連銀子都沒碰過幾回,別說金葉子,這會兒心都快跳出來,總覺得這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又怕不是真金白歡喜一場。
不過管它真假,忙不迭的揣懷裏,又仔細翻了翻旁邊的泥土,沒有了,有些遺憾。
旁邊就挨著他大哥的田,為了不讓旁人看出異常,顧忠按捺著心跳,硬是把埂子加高,又鋤開兩個排水口這才急急忙忙回家。
回了屋顧忠立刻把房門關上,翻箱倒櫃準備找個小盒子藏寶貝。
劉善芸見狀問道:“你這是咋了?”
顧忠跟做賊一樣,還被這話嚇了一跳,這才想起屋裏還有他媳婦呢。
“你瞧瞧這是啥?”顧忠幾步走到床邊把懷裏捂著的金葉子掏出來放在掌心,極力壓低激動的語氣。
劉善芸拿起來看了看,皺眉問:“你哪來的金葉子?”
顧忠喜道:“是真金?太好了!發了,這回發了!你都想不到我在哪撿的,田裏!怪吧?”
處於異常激動狀態的顧忠甚至沒反應過來,劉善芸怎麼就能斷定這是真金。
“這看起來不像咱們這種窮地方會有的東西,再說那田都種十幾年了,怎麼那麼巧一場雨就衝出來。”
劉善芸想的很多,突然臉色發白,難道那些人找來了,這片金葉子就是為了試探?
想到這裏劉善芸急忙說道:“她爹,還是放回去吧,別惹禍上身!”
顧忠怒道:“家裏窮的都揭不開鍋了,你怕是生孩子糊塗了,這事兒給我捂肚子裏誰都不許說!”
“可是……要不你先藏起來,過幾天看看有沒有什麼風聲,沒有的話再拿去鎮上錢莊兌銀子。”劉善芸見他恨不得要吃人的目光,改口說道。
顧忠想了想這個辦法還算穩妥,萬一是誰掉的自己著急忙慌的去兌肯定撞人家手裏。
有了金葉子,顧忠再看小女兒也沒覺得那麼礙眼了,還有興致的抱起來哄道:“召緣,咱們要過上好日子了!”
顧召緣翻了翻眼皮,不想看她爹這副掉錢眼兒裏的樣子,比較讚同她娘的說法,世上哪有這種好事,田裏挖一鋤頭能挖出金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