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召荷恨恨的進了屋,扯著笑說道:“娘,您身子還好吧?”
“召荷來了,過來坐。我又不是頭回生產,習慣了。”
顧召荷抱怨道:“爹也真是的,生女娃又不是我的錯,我摔倒磕到舌頭他都不關心一句,還衝我發火。”
劉善芸歎道:“他這兩日在氣頭上,你別往心裏去。你嘴角咋傷了,是不是你男人打的?”
“別提了,進門就摔了一跤。”顧召荷冷笑一聲,“這下好了,十裏八鄉都知道我們家生不出兒子,都是昨天出世這個小賠錢貨害的。”
莫言怒了,這丫的誰啊,張口閉口賠錢貨。
“呀,我的小七醒了,這是你二姐。”劉善芸見小女兒睜眼,那眼神怪亮的。
顧召荷瞥了一眼,滿眼的不屑和厭惡。
呸!這種大姐誰想要誰要去,莫言翻了翻眼皮,試圖還她個白眼,沒殺傷力。
劉善芸笑著點了點女兒的嘴角,“小機靈,這是認人呢?”
莫言朝她娘咧咧嘴,想笑來著,結果流口水了。
要命,這種成年靈魂嬰兒身體的失控感什麼時候是個頭。
劉善芸喜道:“召荷,快看,小七笑了。”
“才出世的毛猴子會笑什麼。娘,大姐沒給你帶東西嗎?”顧召荷掃視一圈屋子,沒見到什麼禮物。
劉善芸給小女兒擦了擦口水,“她家日子也艱難,拿了半袋白麵過來。”
“就她會哭窮,好像別家日子多好過一樣。”
劉善芸看了一眼二女兒鼓鼓囊囊的胸口,張了張口到底沒說什麼,她也沒指望收什麼東西。
“娘,召銀呢?”
“在那邊屋裏躺著,昨天手掌被柴插傷了。”
顧召荷抬腳就走,“那我去看看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一下自己剛出世的妹妹。
莫言巴不得這個二姐趕緊離開,也虧了她娘好脾氣,換自己絕對給她懟得無地自容。
“二姐,你來了!”盤腿坐在炕上的顧召銀見她二姐進屋就笑道。
“怎麼也要來露個麵,你咋回事,平時不是挺靈巧的,還能給死物給傷了。”
顧召銀氣道:“都是那個掃把星害的,偏那麼巧摔下去就杵到柴枝上。”
“我看她也是個掃把星,剛才我進院子的還時候摔了一跤,舌頭都咬破了。”
顧召銀愣了一下,“那麼邪門兒?”
顧召荷沒好氣的說道:“家裏有個掃把星哪裏會順堂。”
顧召銀鼻子湊近她嗅了嗅,“二姐,你帶什麼東西了,一股子香味。”
顧召荷尷尬的笑了笑,不得已把懷裏壓扁的小包糕餅拿出來,“就你鼻子尖,你留下一半藏著吃,剩下的一會兒我給娘拿過去。”
顧召銀笑眯眯的挑了幾塊好的拿手帕包了藏到枕頭邊,“還是二姐疼我。”
顧召荷心疼了一把糕餅,又暗暗罵小七,要不是顧著生氣哪至於忘記老三是個能扣的。
“爹,娘剛生產,你咋不做點好的。”吃飯的時候顧召荷看了一眼桌上唯一的一盤青菜,還以為多少能吃頓飽飯緩一下舍了一包糕餅的勁兒。
“家裏就這條件,你嫌棄就回家吃去。”
顧召荷撇撇嘴,別以為她沒看見老四偷偷煮了雞蛋給她娘,她爹也越來越摳了。
晚上顧忠回屋後,劉善芸抬眼說道:“她爹,孩子是不是給取個名,總不能小七小七的喊著。”
“就叫召緣吧,也不知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得來的緣分,還是倒了八輩子黴攢下的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