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音眯起眼睛,沒有暴怒爭辯,反而很平靜,熟悉她的人才知道,這是她真正生氣的樣子。
秦山長也覺得他說的過分了,大人之間的事情,怎麼能牽扯孩子呢?
宋棠音冷冷道:“哪位山長的學生啊,真是好教養,什麼人都能進書院,這樣的地方,我還要考慮考慮呢。”
秦山長麵色難看:“你怎麼可以羞辱人?趕緊給這位娘子道歉!”
之前以為她是姑娘,兒子都這麼大了,沒有帶奴仆,不像是大戶人家的太太,夫人,山長稱呼她為娘子,也沒毛病。
長臉學子自知失言,倒也能屈能伸,拱拱手道歉:“是我說錯了,這位娘子請見諒。”
宋棠音:“我不想見諒,你這種人哪兒會真心認錯,心裏不定怎麼罵我呢,我也不跟你計較,你爹娘沒教導好你,我也沒那麼閑,搶你爹娘的活兒。”
書生氣壞了,這個女人嘴太損了。
宋棠音繼續道:“廢話少說,兩位山長知道昨天斬首的工部主事劉大人,他貪汙了幾十萬兩銀子的修河堤款子,你們覺得是小事兒嗎?
換成你們身處高位,這麼大數額,情節惡劣的貪汙案子,會如何判決?”
他們要是和長臉書生說的一樣,宋棠音轉頭就走,道不同不相為謀,沒必要浪費口水。
這種書院都是會密切關注朝政,他們等於是朝臣們的儲備力量,肯定知道劉大人的事兒,秦山長道:“劉大人死的不冤,河堤銀子都敢貪,這是拿無數百姓的性命開玩笑呢。”
路山長同樣嚴肅:“幾十萬兩銀子呢,一個小縣城的稅收不過如此,不管因為什麼,都得重罰,以儆效尤。
老夫雖然不喜歡恒王的行事作風,可是他處理的這件事兒,沒什麼錯。”
長臉學子臉色變了:“山長,朝廷從來都是罪不及士大夫,學生不是說劉大人沒有錯兒,而是吵架滅族太殘忍了。
斬首他一人還不夠嗎?女眷被發配教坊司,八歲以上的男丁全部斬首,這是對天下士大夫的挑釁啊。
這個口子一旦打開,士大夫還有特權嗎?”
宋棠音不樂意聽了:“我明白了,你不是為了劉大人,而是維護整個士大夫階層,站在道德製高點,對你的山長道德綁架呢。
兩位山長,今天你們要是說不,他是不是就說,你們站在士大夫的對立麵了?”
“我沒有,你這女子,血口噴人,一介婦人如此長舌,心腸歹毒,你哪家的娘子,你夫君也不管管你?”
宋棠音敲敲桌子:“說事兒就說事兒,不要人身攻擊,你不是這個意思嗎?
我一個婦人怎麼了?我都懂的道理,你能不懂?讀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了嗎?
學問沒學好,溜須拍馬的本事倒是一流啊,你這種人要是進了官場,肯定是個佞臣,絕不會是能臣,天下百姓該倒黴了。”
“你,你閉嘴!”
長臉書生被她堵的無言以對,恨不得上手撕了她的嘴。
宋棠音繼續道:“理虧了吧?難道我說錯了?還是戳中你內心深處,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