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宛星鬧騰了半柱香左右的時間後,她的房門終於如願被啟開了。
蒼瀾換上了一身雪蠶絲薄紗寢衣,愈發襯得他膚色雪白透亮,劍眉直鼻宛若畫中人。
“你想到了是何人將扳指交給了雲府?”
南宛星的頭搖成了撥浪鼓,“不是,是另一件要事。”
她湊近蒼瀾,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不瞞王爺,我略微精通些卜算之術。方才我夜觀星象,算得王府明日必有滅頂之災!”
“哦?”蒼瀾慢條斯理地打理著寢衣敞袖的褶皺,抬眉看了一眼緊閉的窗。
轉眼又看向她,墨黑的瞳仁裏閃過詭戾的光。
下一刻,他冰冷的手掌便已經出現在了南宛星的脖頸上。
他死死地掐住南宛星的咽喉,任憑她嗚咽掙紮,一路將她拖行至窗前,毫不留情的將她的臉抵在窗框上。
“門窗緊閉,你用哪隻眼睛觀的星?嗯?”
南宛星的臉憋得漲紅,她眼前一黑,隻能從嗓子眼裏擠出刺耳的哨音。
便在她覺得自己即將斷氣的那一刻,蒼瀾鬆開了掐著她脖頸的手。
他冰冷修長的手指爬上了她的臉頰,輕輕彈捏著她吹彈可破的皮膚,“南宛星,本座沒功夫陪你胡鬧。這是最後一次。聽明白了嗎?”
“我沒有胡鬧!”南宛星大口喘著粗氣,但眼神卻異常堅毅地盯著蒼瀾的眼睛,“是真的!你信我!自明日晨起,王府一飲一食皆得用銀針探過才可確保無虞!反正就一天,如果王爺明天在府上查驗不到任何毒物。那麼王爺要殺要剮,我悉聽尊便!”
蒼瀾麵色平平,似乎並不為她的冒死諫言所動。
他食指的指尖抵在南宛星的紅唇上,對著她輕輕‘噓’了一聲。
而後決絕轉身,背影沒入黑夜之中。
*
翌日清晨,京都下了入秋以來的第一場雨。
蒼瀾肩披一件絨白色的雪狐披風,手中捧了個鎏金鏤雕的手爐,立在廊下看著淅淅瀝瀝的落雨,心中不由想起昨天晚上南宛星對他說的那番話。
親衛霽月冒雨而來,於廊下衝他拱手一揖,畢恭畢敬道:“督主,車馬已備好,可要成行?”
今日是東廠盤庫的日子。
但眼下,他想先驗證一件事。
“不急。”蒼瀾輕撫手爐溫熱的外壁,口中呼出一縷縹緲的白色霧氣,“吩咐下去,仔細查驗府中一飲一食,看看有無異樣。”
近幾年,蒼瀾政績卓越,戰功赫赫,成為了不少皇室中人的眼中釘。
旁人對他的謀害算計也從未停止過。
因此平日裏,蒼瀾的吃穿用度都由專人負責查驗過三遍,確保萬無一失才會送到他麵前。
雖然覺得蒼瀾有些過慮,但霽月還是依照吩咐,調動全府上下仔細查找有無紕漏。
誰曾想這一查,竟當真發現了問題。
霽月來回話的時候臉色煞白,“回、回督主......用來烹膳的井水被下了毒。”
王府的水井,每日四更天由專人負責取水查驗,確保一切無虞後,才會送去膳房用來備膳。
蒼瀾眉頭輕皺,側目看向呆立在一旁一臉懵逼的掌事家丁來喜。
他還未開口,來喜就駭然跪地,哆嗦著喊冤,“這這這......殿下明鑒!今日取水驗毒一事是奴才親手經辦的,斷然不會出現紕漏!”
霽月解釋道:“督主,此事應當與管家無關。因為那毒物是在四更天後才被人下進去的。”
來喜:“那更不可能了!府上六口水井都有專人看護,外人根本不可能有下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