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一處毫不顯眼的小破平房。
樓下迎賓台後坐著位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就著樓上的鬼哭狼嚎,把泡麵吸溜得聲聲作響。
她身後的白牆上用紅油漆刷了四個大字,陰間密室,權當這家店的牌匾。
陳設是簡陋了些,可大眾點評上的評分卻一騎絕塵,直逼滿分。
“別看外觀又破又小,裏麵的場地仿佛大大大到沒有盡頭,體驗感滿分!”
嗯嗯,她直接打通了密室與陰司的空間,場地管夠。
“NPC的道化服簡直不要太逼真!雖然我有個朋友直接嚇哭,但還是強推!”
嗯嗯,這些可都是實打實的陰司原住民,扮相絕對良心。
“唯一的缺點就是不給辦月卡!老客戶也沒有優惠!在線呼籲老板給孩子打個折吧!求求了!”
看到這一條,趙依依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得一幹二淨。
她重重放下了碗,敲下回複:做夢!
陰司重建,要花錢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想打折?
好走不送!
吃飽喝足,她負著手在前廳溜著彎兒,怎麼看都覺得西邊的牆上少了點東西。
於是一抬手,紅油漆字體再現江湖:小本生意,講價免談!
滿意極了。
“老大!”
有人匆匆跑進來,是剛取了外賣的江玲。
“不好啦老大,有人來了!”
趙依依細眉一橫,“有客上門是好事,叫什麼叫!”
一抬頭,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來的根本不是什麼客人,而是一位冒著黑煙的紅衣女子。
這女人渾身的肉像是被烤焦了一樣,粗細不一的肉瘤爬了整張臉,完全看不出本來的樣貌。
糊味兒熏天,趙依依立刻捂住鼻子。
“範無咎呢?怎麼讓她找到這兒來了?”
江玲揣測,“七爺休假,八爺一個人,估計是忙漏了?”
扯淡!
黑白無常掌印幾千年,從來沒出過任何紕漏。
這女人已經死了一個多月,不去投胎,反而找到了她這個府君,恐怕又是陰輪出了問題。
趙依依臉色黑如鍋底,冷冷地掃了紅衣女一眼。
她周身的怨氣已經裹成了一個團,再不化解,很快就會化成惡煞了。
真是麻煩!
“你,過來!”
響指聲起,周遭場景迅速變化,前台變成了會議室。
趙依依占據了唯一一張椅子,看了眼女人頭頂上的一團黑氣,“被燒死的?”
“是,我是被丈夫和他的情人,燒死的。”
隨著她開口,肉瘤張張合合,活像是那黑蛆活了過來,在臉上緩緩蠕動。
趙依依忍住作嘔的衝動,輕點了下食指。
紅衣女頓覺周身一涼,那仿佛置身烈日之中灼燒感逐漸褪去,皮膚也恢複如常。
“多謝府君。”
趙依依終於能直視她的臉,“他們為什麼要燒死你?是不是你做了錯事在先?”
“我沒有!他們燒死我,純粹是為了騙取我的保險金!”
提及傷心事,紅衣女突然仰頭尖嘯,眼中滑下兩行血淚。
“可憐我的女兒才剛滿三歲,也這樣被活活燒死!她在臨死前還抱著我,問爸爸為什麼不來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