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說越激動,厲嘯長鳴,黑色的指甲瞬間暴漲數寸!
“我要化成厲鬼!我要殺了這對狗男女——!”
都說人死魂消,其實不然。
大部分人死後魂魄會歸於大地,進入陰司,由陰輪主宰進入下一場輪回。
而小部分橫死、枉死,或者冤死的人,由於死前那一刻的執念太深,往往不會主動墜入輪回,需要等無常公來渡引。
一旦黑白無常沒有及時出現,他們的執念越積越深,便會化成為禍世間的厲煞惡鬼。
就比如此刻的紅衣女。
那嘯聲仿佛帶著萬鈞之勢,排山倒海,直朝趙依依的門麵襲來!
她卻不緊不慢地打了個哈欠。
“行了,我可沒時間聽你訴苦。直說吧,你要怎樣才肯進入陰司?”
紅衣女頓時定在原地。
不是她不想繼續咆哮,而是她不能。
原本撫慰著周身的絲絲涼氣忽然變得陰寒徹骨,刺得她靈魂都好似寸寸斷裂,比烈火灼燒還要痛上百倍不止!
“府君饒命!我說我說!我要他們償命!讓他們也嚐嚐烈火焚身的滋味!”
趙依依斷然否決,“不行,本君掌管的是陰司,不做活人買賣。”
“那我要他們斷子絕孫!死後墮入畜生道,永生永世都做吃人糞屎的畜生!”
“不行,六道自有孟婆打理,本君從不插手。再說了,等他們身死,那還不得等個幾十年,我可沒那個耐心。”
“那,那......”
這也不行,那也嫌煩,紅衣女願景破滅,“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趙依依煩躁地捂住耳朵,一道眼風,把躲在身後的江玲抽了出來。
“你說!該怎麼辦!”
江玲“哎呦呦”地捂住臀部,想了想。
“要不然,老大你就允她一個月可以在兩府間自由通行怎麼樣?隻要她不傷及活人性命,如何報仇都隨她去!”
“可以可以,我沒問題!”
紅衣女連連點頭,趙依依卻覺得不妥。
“地上的人都太脆弱了,要是她製不住體內的煞氣怎麼辦?”
聽說在陽府,三角情、子女債什麼的,最容易脫軌失控了。
江玲繼續遊說,“老大要是不放心,那咱們就跟著她去唄,就當是這個月的曆練了!”
曆練。
這兩個字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趙依依臉上。
她瞪了江玲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陰輪原是天地之初就存在的上古寶器,與陰司府君脈息相連,何以會出現問題?
都是她不好。
千年前上任府君突然失蹤,她倉促繼位,根本連自身修煉都沒來得及。
陰輪似乎很難接受與這樣一個半吊子共享命途,就此出現了一道裂縫,是抗議,也是示警。
於是白先生定下規矩,府君需每月前往各地曆練,或化大煞、或降巨妖,以期迅速成長。
今天,恰好是本次曆練周期的最後一天。
趙依依看著涕泗橫流的紅衣女,驀地,心底升起一種微妙而莫名的宿命感。
“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