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明亮的會議室占地堪比她的劇本殺，連泡茶的杯盞都是景德鎮精燒的薄胎細瓷，更別提茶湯裏根根澄翠的雨前龍井了。
趙依依坐在會議桌前，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相形見絀。
太見絀了。
“依依，介紹一下，這位是現任安全部的部長周景安。”
白羽引著一位中年人進來，為雙方介紹，“周部長，這位就是我和您提到的趙依依。”
周景安五十出頭，國字臉，說話的時候會下意識去抓你的視線，叫你不得不和他對視。
“你好，趙小姐。”
趙依依“哼”了一聲，“按輩分，你得叫我祖宗。”
周景安也不惱，“論年紀是可以這麼叫，但論職級，你還得叫我一聲‘部長’。”
“職級？那是什麼東西？”
白羽解釋道，“我已經和周部長簽署了友好協定，以後陰司就歸安全部統一管理。在周部長麵前，你的確是他的下屬。”
趙依依不幹了。
當了一千多年老大，突然要她當下屬？
憑什麼啊！
“聽我說完。”
白羽淡淡掃了她一眼，聲音依然不緊不慢。
“既然算是下屬單位，陰司重建的費用，部裏會一力承擔。不僅如此，你，趙玲，喬榛，還有我，都會成為安全部的在編人員，除了正常拿工資以外，在地麵上所花費的一切費用，全部報銷。”
全部報銷。
趙依依眼神裏滅掉的光又重新亮了起來。
“公務員？那我是什麼級別的？”
“副處。”
周景安放下保溫杯，笑著接過話頭。
“安全部會成立特殊辦事處，專門負責涉及到非人類因素的各種案件。以後這裏就是你們辦公室，宿舍在半山腰，或者你們在京自己有房的，也可以不住宿舍。至於在地麵行走的一些必要證件，稍後會有人送到大家手上。”
趙依依舉起手，“後麵的我沒有意見，但我為什麼是副處？”
她雖然對靈長類的官職等級沒什麼概念，但“副”這個字，一聽就不是說了算的。
想起白羽說過的這位府君的脾性，周景安明智地沒有接話，而是把解釋權交回到白羽手中。
“依依，你聽我說。”
白羽捋著胡子，悠悠開口，“辦事處裏不僅有你熟悉的朋友，還有你不熟悉的人類，你連他們的文化課都沒怎麼學好，怎麼和他們打交道？”
“誰說我文化課不行，當年我也是通過了中考的！”
趙依依立刻反駁。
五十年前那位時任部長的小老弟為了和他們搞好關係，還專門開過幾個月的培訓班，特意給他們介紹了地麵上的一些文化知識。
末了還送了他們一套卷子，說是相當於初中水平。
趙依依當時覺得好玩兒，就鼓動大家做了，結果隻有白先生和她兩個人過了及格線。
“你也說了，那是五十年前。”
白羽不讚同地搖著頭，“地麵上的變化日新月異，你不能拿過去的尺子來量現在的衣服。你要是不服氣，現在就去做一套高考卷，隻能過專科線，我就讓周部長把處長的位子給你，怎麼樣？”
趙依依癟了。
高考卷，一聽就知道和中考不是一個等級的。
她那個及格是怎麼來的也隻有她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