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我曾在古籍中見過這草的記載,說它乃無價之寶,萬世難求,怎麼可能一長一大片!”

“你跟我急什麼,這又不是我說的,是陰司發的公告裏寫的!你自己看,府君的親筆信函,還說今晚就要舉行割草儀式呢!”

騶吾躲在人群中,伸手一撈,一封信函落入手中。

果真是府君親筆。

“別看了,不過是誆你回去自投羅網的把戲而已。”

鬼車嗤笑,“我在無妄海待了一千多年,那裏除了沙子就沒有別的東西,怎麼可能會有一片草,還是長生草。”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這就是一個圈套。

“不,是真的長生草!”

騶吾把那信函遞到她麵前,激動道,“你看,這上麵附了一根草葉,這就是長生草的味道,錯不了!”

“怎麼可能?!”

鬼車一把奪過信函。

一股沁人的馨香鑽入口鼻,的的確確,是清新潤肺的草葉味道。

騶吾已經在往回走了。

“無妄海那麼大,你又不會每一處都逛過,說不定在你漏掉的地方就長著大片!”

鬼車納悶,“你又如何肯定是一大片?”

“你剛才不是聽見了嗎,長生草萬世難求,如果真的隻有一根,府君才不會舍得把它剖了分發到這告示中!”

“有理,不過檮杌把你交到我手裏,我是不會讓你回自尋死路的。”

騶吾可不管,撩開四蹄瘋奔猛突,趁她不備,迅速躥出去了兩個山頭。

鬼車大恨。

“真是個大腦長在蹄子上的傻子!”

轉念想到自己還要靠檮杌才能見到朱雀,也顧不了那麼多,追著他去了。

......

招待所。

趙依依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補眠,客廳裏,饕餮正急躁地走來走去。

“秦處長,這信函上的時間已經快到了,哨所還沒有發現騶吾的蹤跡啊!”

“他會回來的。”

秦驚時神色如常,看不出一絲擔憂。

“我查閱過陰司百科,騶吾一族,愛好草木近乎到了癲癡的地步。就連六棉上的蔭蓋,也是他為了培植那些早已滅絕的草木才搭建的。

聽聞長生草現世,他一定會回來。”

他這樣講,饕餮稍稍放下了心。

卻又聽秦驚時幽幽道,“況且,這一局,也不單是為了騶吾而設的。”

“啊?不是為了騶吾,那是為了誰啊?”

“檮杌。”

話音剛落,房間陡然陷入黑暗。

兩簇紅色的鬼火由遠及近,黑霧彌漫,很快便充滿了房間。

饕餮驚訝自己在這黑霧中竟動彈不得,想要大喊府君救命,卻發現連嗓子都似被這霧氣鎖住,發不出一個音節。

無麵人自霧氣中來。

“又見麵了,府君。”

趙依依不知何時已經站到秦驚時身前,聞言輕輕一笑,“檮杌,你來晚了。”

“原來府君已經知曉了我的身份。不過,何為晚?”

趙依依伸出手,指尖赫然捏著一張遍發的信函。

“你要的那棵草,已經被我碾碎煮爛,融進這紙漿中了。你若要它,也不是沒有辦法,隻要把這千萬封信函信函收回來,說不定還能湊齊功效。”

她俏皮地眨著眼睛,“溫馨提示,少一封都不行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