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後果，誰來說？”
“還、還是我來吧。”
江玲弱弱舉起手。
“我不是想給喬榛包餃子嗎，正好他和白先生在下棋，我就偷偷跑出來準備買幾斤內髒。
還沒等鬼市開門我就來排著隊了，那會兒市場門口等的人還挺多的，什麼準備團購狐臭粉的狐狸精啊、口紅用完了想要換個色號的吊死鬼啊，品種各異，需求極旺，但是絕對沒有人！”
他雖然做不到像府君一樣聞氣識的人，但人氣和陰氣他還是分得清的。
當時的隊伍裏，沒有人。
“這麼說，段小然他們是後來才進來的。”
趙依依問向杜鵑，“我記得鬼市是實行訪客登記製的，登記簿呢？”
杜鵑有些為難。
“趙處長您有所不知，這鬼市每天來往的大小妖鬼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逐一登記，實在是有些困難。
所以在十年前我們幾位市長聯合向陰司請求，隻登記有傷害力的大妖和大鬼，對於那些沒有什麼破壞力的小客人也就隨他進了。
這事兒白羽白先生是知情的，也批準了。”
趙依依一張俏臉黑紅不定。
堂堂府君禦令，居然在被變通執行了十年後她才知曉。
不過也怪她自己懶，能推的事都推給白叔處理，她也怨不了誰。
她深吸了口氣。
“他們是在哪家店被發現的？店家人呢？”
“是賣姻緣石的石榴精，我這就帶她過來。”
“姻緣石？果然是戀愛腦。”
趙依依嘟囔一句，眼尾橫向秦驚時，“我看你們學校別叫‘師大’了，改名‘戀愛大’得了。”
秦驚時自知沒理，隻默默想著，是時候建議學院增設一門“如何豎立正確戀愛觀”的課程了。
石榴精很快被帶過來。
“老身石緣，三位領導好。”
嗓音沙啞，眉發皆已花白，身形佝僂如同老嫗。
她穿著當地少數民族的特色服裝，一雙褐色的瞳孔向外翻著，說話時像是在看你，卻又不像是在看你。
趙依依心道了聲：難怪。
也隻有這種看起來神神叨叨的老婆子，才會讓那些年輕人相信一顆石頭可永葆愛情吧。
“事發當時他們在你店裏，究竟發生了什麼？”
石緣弓著身子，聲音發顫，像是嚇得不清。
“那兩位客人來到老身的小店，一進門，老身就發現他們不是陰司之人。
市長交代過，鬼市貨品奇特，堅決不能讓陽府的人發現，所以老身就準備了菌菇水，騙他們喝下。”
雲南一帶的菌菇多毒，食之有致幻之效。
這樣一來，就算是他們發現周圍都是些精怪鬼神，被送到醫院時也會診斷是誤吃了毒蘑菇的原因，而不會暴露鬼市。
“還算聰明。”趙依依點了點頭，“那後來呢？”
“後來那女孩看中了店鋪裏一串石榴籽手串，當場就戴上了。等他們走出店鋪，那男孩突然倒地昏迷，女孩兒也嚇得不輕，瘋狂揮動著手臂，像是在拚命對抗著什麼。”
說到這兒，石緣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狐疑之色。
“可老身看的真真的，他們周圍，並沒有第三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