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段息臣咳血不斷,根本連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每咳一聲,他的身體便又透明一分,幾息後便徹底消失在眾人眼前。

趙依依盯著那一灘血跡,恨聲罵了句“馬的”。

“就沒見過這麼麻煩的城妖!”

一旁的段小然已經被秦驚時止了血,雖然仍很虛弱,但比之地上的石緣簡直算得上是生龍活虎。

聽到趙依依這麼說,她忍不住小聲反駁。

“雖然他放走了那瘋婆子是挺可恨的,但其實,他也是個可憐人......剛才,你可以一刀解決掉他的。”

“你在為他鳴不平?你是覺得我不應該折磨他了?”

趙依依橫眉看過去,臉上沒什麼表情。

“雖然無知者無罪,但無知到你這種程度,就讓我很不高興了。”

“ 我......”

趙依依揚聲打算,“首先,段息臣身為城妖,不恪盡職守護一城安寧,反倒仗著自身的優勢為個別惡人謀私利,豈止該死!

其次,作為本君下屬,他不聽不遵本君旨意,我沒直接把他丟進輪回池化成碎片,已經足夠仁慈的了。你,還覺得我下手太重了嗎?”

對上女孩兒陰冷的眸子,段小然腦門上隻浮現出兩個大字:不敢。

寧都說自己仁慈了,旁人哪敢說別的呀!

等到趙依依一腳將石緣踢出地麵,段小然後知後覺,這才想起一件事來。

“那個,秦老師,小侄女,你們,又是什麼‘人’啊?!”

......

鑒於李府被破壞的太過嚴重,善後工作實難進行,段汣隻好把整個雲南省的大小妖鬼都調集起來。

搬磚的搬磚,鏟土的鏟土,有序而混亂。

趙依依在半山腰搭了個棚子,一手捧著從鬼市買來的綠瓤瓜,一手揪著江玲的耳朵。

“老大饒命!我知道錯了老大!”

“錯哪兒了?”

“我不該偷偷走近路,還忘了關門,才讓段小然和她男朋友跟著我溜進了鬼市!”

“還有呢?”

“還有還有,我不該邊走邊嘀咕什麼石榴石保愛情,讓他們聽見,才被石緣騙走!”

趙依依翻了白眼,“半句都沒說到重點上,李如柘等了草央幾千年,沒有你,她也有別的法子把段小然帶過來。

你自己幹的好事,這麼快就忘了!?”

“啊?都不是嗎?”

江玲犯了難,抓耳撓腮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自己還哪兒有錯處。

隻好厚著臉皮求問,“那老大,你說我錯哪了?”

趙依依一張報紙甩到他身上。

“這篇《虐戀千年:城妖與大理皇後不得不說的二三事》,是你寫的吧?”

這是陰司頭條,文章占據了大半幅頁麵,洋洋灑灑近萬字,從初見一直寫到狗帶。

“文筆還挺好。”

江玲撓著頭,不知道老大這句“挺好”是褒是貶,隻好嘿嘿笑了兩聲。

趙依依挖了一口西瓜,“我看你這隻鮫骨骼驚奇,是條寫東西的好苗子,以後寫案情報告的活就交給你了!”

秦驚時甫一走上山,便聽到這麼一句。

頓覺欣慰:啊,孩子長大了,懂得心疼上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