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逐漸走向尷尬。
秦驚時也沒想到她會撞上來，女孩兒清淺而溫熱的呼吸就噴在胸前，激得他頭皮都有些發麻。
卻是酥酥癢癢的麻。
渾身血液都湧向大腦，秦驚時隻覺得臉頰發熱，被她緊緊盯著的胸口更似已經著了火，燒得快要化開了。
然而這尷尬隻是他自己的，趙依依可絲毫不覺得。
她嫌棄地推開這堵肉牆，捂著鼻子衝向客廳找紙。
開口便是一串暴怒。
“你神經病呀！突然拉我幹嘛！老子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流鼻血呢！
嗚嗚嗚，血，我的血，秦驚時我出血了......”
那張臉由驚怒轉為驚訝，再由驚訝轉為驚怕，秦驚時瞬間懂了。
孩子估計是怕血，得趕緊的！
趙依依被扶到沙發上躺好，抽抽搭搭，好不容易才把哭聲止住。
一睜眼，那老僵屍便坐在她身邊笑。
“剛才段宣生吃活人你都不怕，怎麼這會兒竟然怕了？”
“那能一樣嗎！他喝的是別人的血，又不是從我身上流出去的！”
趙依依一骨碌翻坐起來，隻是起得太猛，眼前又是一陣發黑。
“不行，我受傷了，受的工傷，我也要帶薪休假！”
秦驚時一手扶住她的腰，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非工作時間，申請駁回。”
“哼！無良奸商！”
趙依依緩了一會兒，等腦袋沒那麼暈了，才扶著沙發背緩緩坐起身。
那動作，就像是開了0.5倍速。
她掃了一眼那老僵屍胸前的水漬，“你幹嘛穿成這樣？”
秦驚時兩頰一紅，“咳，剛才在洗澡。”
“洗澡你就洗完了再開門啊！有傷風化！”
趙依依罵罵咧咧，瞥見衣架上掛了一件風衣外套，想也沒想就勾起手乎到了他身上。
秦驚時：......
白洗了。
他覷著女孩怒氣縈繞的臉，終是把那句“我不敢讓你等太久”咽回了肚子裏。
趙依依趿拉好拖鞋。
“差點忘了為什麼過來，喬榛醒了嗎？我有話問他。”
臥室的門沒有關，趙依依象征性敲了兩下就要推開，被秦驚時手快攔住。
“江玲在裏麵。”
他提醒得隱晦，趙依依卻GET到了。
因為她聽見屋裏傳來熟悉的窸窣聲。
“快鬆開！老大要進來了！”
至於鬆開什麼，咳......
五分鍾後，四人麵麵相覷。
秦驚時兩頰的紅雲還沒褪，江玲更是頂著一張像是剛從開水裏撈出來的臉，隻有趙依依和喬榛，事不關己般麵不改色。
趙依依是真的事不關己。
“老喬我問你，段宣發狂前，你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鬼修記憶力超群，他幾乎不用回憶，“我聽見了一聲鈴響。”
果然有！
趙依依坐直了身子，“什麼樣的鈴聲？清脆？低醇？還是辣耳朵？”
“都不是。”
喬榛努力搜尋可用的形容詞，半晌後，才找到一個自認最合適的比喻。
“那聲音很奇怪，也清脆，也低醇，好像是有人拿著木槌輕輕擊打一隻銅壺，壺裏還裝滿了水。”
這是什麼鬼？
趙依依想象不出來，扭頭去問另兩個人，“你們聽過嗎？”
江玲猛搖頭。
倒是秦驚時沒有急著開口，思忖片刻，又仔細問道，“這鈴聲的尾音，是否向上輕挑，像是沒有完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