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檮杌咀嚼著這兩個字,輕嗤一聲,“世人皆知骨笛笛音精妙,我卻想問一句,秦處長可知這骨笛是何物製成的?”
“既然是骨笛,當然是骨。”
“沒錯,就是骨,而且還是人的指骨!”
檮杌大笑不止,“別人都說我凶殘暴戮,我看你也與我沒什麼不同!
那骨笛是取人十根指骨為節,再以骨線相連,泡血池百年方可得一支。
若想血池百年不枯,必得百人以上接續供血才行。
你以它為器,你說,你的殘暴程度亞於我嗎?說到底,我們是同樣的人!”
秦驚時嘴角始終噙著一抹笑,等他說完,才不僅不慢道。
“稻米非你所種,難道,你就不吃飯了嗎?”
檮杌:啥?
“哈哈哈!”
趙依依大笑出聲,朝後斜斜看了一眼,滿眼的嘲笑譏諷。
“我說你這個老古董,好歹也在外麵活了這麼多年,怎麼還保留著那老舊思想?
反正這骨笛已經被做了出來,那些人死都已經死了,難不成你不用,就可以當他們沒遭過這份罪了嗎?”
檮杌一噎,“我......”
“再說了,明知這東西能牽製住你的引緒鈴還放著不用,那才是對這上古神器大大的不敬好吧?
要是它的材料們泉下有知,恐怕也得氣得跳起來打我啊!”
趙依依腦補了一下被人跳起來打的畫麵,嘖,還真有點想笑呢!
檮杌怒極!
他上次受傷還未完全恢複,原本是打算以影使困住趙依依,再由段宣重傷於她。
可現在段宣根本不聽使喚,而他手裏這個嬉皮笑臉的小姑娘不過是笑了幾聲,他就覺得快要控製不住她,竟遠比他想象中還難對付!
他真身就在這地宮之中,現在走,還來得及!
看清自己無法在她手中討到好後,檮杌毫不戀戰,迅速撤到了室壁跟前。
趙依依還沒反應過來,身上便是一輕。
“哎,還沒打呢,你跑什麼跑?”
檮杌冷笑,“我若不鬆開,豈非耽誤府君救人?”
說著,黑氣從四周翻湧而來,瞬間便將溟池上那一團白氣盡數打散。
趙依依這才發現,原本應該澄如水晶的溟池竟貶得幽黑無比。
池下仿佛有無數隻黑色的蟲子在瘋狂爬進,層疊起伏,她頓時就吐了出來。
“我說你是不是有戀蟲癖啊!這又是什麼東西!?”
“百足蟲,算是我送給神龜的告別禮吧。”
檮杌說完,鬼影瞬間消失在牆壁中。
趙依依隻來得及抓住他的一律氣息,沒兩下就散了個幹淨。
“腦子不怎麼好使,腿腳到快!”
她罵了一句,轉頭就看見段宣跳進了池子裏,用手去拋那些黑蟲。
“他幹嘛呢?”
“救人。”
秦驚時言簡意賅,“神龜在下麵。”
對了,神龜!
龜生永壽,那是因為他們擁有無比堅硬的龜殼,卻並非沒有天敵。
百足蟲體小齒利,最喜歡鑽進龜殼裏去啃食他們鮮嫩的背腹,可得刨快一點!
段宣得了指令,如推土機一般很快就挖出了神龜。
還有一副被啃得隻剩下些許皮肉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