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說的沒錯，各地的妖鬼代表幾乎都已經到齊，這時候你不在場，的確不合適。”
宿舍裏，秦驚時把她整理好的行李箱再次拆開。
卻不是物歸原位，而是又裝了幾樣東西進去。
趙依依正歪在沙發上泡腳，看清了他手裏拿的瓶瓶罐罐，隻輕哼了一聲。
“不讓我去你給我裝它們幹什麼？在燕山根本用不著。”
秦驚時蹲在箱子邊上，挨個給手裏的玻璃瓶裹了一層薄海綿，又把它們放在衣物中間，雙重保險後，才站起身。
誰知轉頭就看見趙依依朝他揚下巴，示意他把遙控器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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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自從被饕餮誤會是父女之後，他真是越來越有老父親的潛質了。
“不是不讓你去，是至少等到明天的歡迎儀式結束後，你才能出發。”
“有什麼區別嗎？”
“你是府君，是陰司的象征，歡迎儀式上是一定要露臉的。
而剩下的都是些社情彙報、規章製定一類的書麵工作，大家知道你向來不樂意幹這些，所以交給我這個部長和白先生來處理，別人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趙依依晃蕩著兩條腿。
“可我還是不懂，興安嶺發現屍塔的事，為什麼不能讓別人知道？”
在她看來，這正是立威的好機會。
到時候帶著所有人一起去到現場，她動一動手指，屍塔立刻夷為平地，那震懾力肯定是杠杠的啊！
“依依，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秦驚時收拾完她的行李箱，又順手把角落裏胡亂堆在一起的外賣盒子丟出去，洗了手，才坐到她旁邊。
“你要去興安嶺，那你可知道，陰司在東三省的勢力是如何分部的嗎？”
勢力？
什麼勢力？
她知道尚允是東三省綜合辦公室的主任，三省所有妖鬼靈物都得聽她的，這還不夠嗎？
“允姨這次雖然不能跟我一起回去，但卻把唐元清借給了我。
小唐在她手下幹了二百多年，對地方事務的熟悉程度不亞於雲姨，你就放心吧！”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秦驚時搖了頭，眉宇間的凝重絲毫不減。
“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獨特的社情。就像我們之前去過的，上海有外籍妖，廣西是貓妖大省，雲南有王族後代，而東北，有的卻是五大家仙。”
五大家仙？
趙依依回憶片刻，這個稱號，她倒也聽說過。
所謂五大家仙，不過是古代科學水平不高，一些放在當時難以理解的事情都被人們賦予了神秘力量，從而演化成了以“狐黃白柳灰”為內容的五大“仙家”。
“什麼家仙，不就過是狐狸、黃鼠狼、刺蝟、蛇，還有老鼠湊成一窩罷了！”
趙依依嗤笑。
“偏偏人類迷信，非要把它們供奉起來。這些小東西被人間香火供奉了幾千年，活生生被供成了野仙。
你該不是想要提醒我，這些小野仙身上還有什麼值得我注意的地方吧？
見她這個態度，秦驚時隻覺得今天這場談話任重道遠。
不過這也怪不了她。
他與白羽聊過，其實他“身隕”之後，陰司最初選定的繼任之人並不是趙依依。
隻是因為她的天性太過強大，陰司幾經考量，才重新做了選擇。
從出生起，她就是這般囂張的、橫衝直撞的。
她是一柄好刀，是天生的常勝將軍，卻不是個合格的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