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陰司由她統領,還不知會發展成什麼樣。

好在,他回來了。

“五大家仙,或許,現在應該叫做五大家族。”

秦驚時清了清嗓,決定在她臨行前先教會她什麼叫做“權衡”。

“他們在東北生活了幾千年,早就繁衍成了一支滲透在當地各處的龐大勢力。我想,或許就連青龍都無法將他們完全壓製。”

趙依依還算聽得進去。

“你的意思是,對於屍塔,五大家族早就知情的?”

“青龍又何嚐不是呢?”

四目相對,趙依依忽然暴起。

“不可能!雲姨不會騙我的!她若是早就知曉,肯定會出手製止的!”

秦驚時隻看著她,並不言語。

在那樣的目光裏,趙依依隻覺得有什麼被她壓得死死的東西正在破繭而出。

一寸一寸,終於將“信任”的根基盡數摧毀,崩析得丁點兒都不剩。

是啊,依允姨的性子,若是發現屍塔,第一反應絕對不會是前往燕山來求助。

尚允一反常態,難道,是因為屍塔本身就和她有關?

她自覺事情瞞不下去了,才會先跑來控訴一通,以求撇清關係?

趙依依緊緊捏著拳,任指甲紮進掌心,咬唇不語。

“依依,你要相信自己的判斷,也要相信尚主任的為人。”

秦驚時安慰道。

他恢複的記憶不多,恰好有一段,是關於青龍的。

當年玄武犯下重罪,為天地不容。

是青龍在天帝麵前,跪述自己沒有管教好他,自拔龍鱗以求天帝原諒,才保全了玄武一條命。

趙依依從未聽說過這件事。

“沒想到他們四相的關係還挺好。”

“四相是由百獸廝殺角逐產生,關係怎麼會好?”

秦驚時搖了頭,“青龍之所以會為玄武求情,無非是她自持眾人的大姐,對身後弟妹有教化看管之責。

當年她能為了一件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事受剔鱗之苦,今日,她就絕對不會與枉顧嬰孩性命之人狼狽為奸。”

妖與人不同,妖性難移,如猰貐一般的,千百年來也不過隻有他一個。

聽他這麼說,趙依依揪在一起的心鬆了幾分。

允姨未曾牽涉其中就好。

不過她還是想不懂。

“可允姨若真的早就知道屍塔,必定早就著手調查了,又怎麼會等到現在才跑來求我出手解決?”

“或許,這就與屍塔背後的人有關了。”

秦驚時拿出一份東三省的鬼市登記簿,指給她看。

“青龍雖然戰力不凡,但性子孤傲,擁躉之人並不多。

而五大家就不同了,他們本就是由人類供奉出來的野仙,對於人類社會汲汲營營的那一套最為熟悉。

你來看,東三省鬼市所登記的商戶,70℅以上都是五大家的人,可想他們在當地的威望有多重。”

趙依依隻翻了兩頁,不是“胡”就是“柳”,看得她都快不認識這兩個字了。

她這時候才知道要虛心請教。

“那你說,我這次去該怎麼辦?”

“一句話,強龍不壓地頭蛇。”

秦驚時看著她,眸色深深,透著一股說不清的擔憂。

“依依,無論你發現了什麼,都不要和他們撕破臉,一切等我趕到之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