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瓜子八寶粥，啤酒飲料礦泉水！老哥，麻煩腿收下啊！”
一列前往哈爾濱的綠皮火車上，神奇的販貨小車從車廂尾部冒出頭，嘈雜喧鬧的人群並沒有為它讓出道，孩童依然遍地跑。
列車員也不著急，一個座位一個座位地慢慢通過，順帶推銷一下產品。
“內蒙特產藍莓幹啊，今天公搞促銷，15塊錢兩袋，來一個給孩子嚐嚐不？”
“不喜歡藍莓？沒關係，咱還有黑木耳，都是今年新下來的，肉嘎嘎厚實，燉湯炒菜涼拌都好吃！”
雖然是從首都開回來的列車，但綠皮硬座，可想而知乘客會是些什麼人。
嘴皮子功夫費了不少，卻連一袋都沒推銷出去。
列車員訕訕收回了東西，繼續往前走，眼前忽然一亮。
——乖乖，前頭那兩個年輕人，長得可真好看啊！
而且瞧他們的衣著首飾，一看就符合人傻錢多的類型，是她的目標客戶沒錯了！
於是立刻把車推過去，“帥哥，這是咱東北特產的藍莓，就一個字，賊甜！買一袋給咱老妹兒嚐嚐唄！”
那青年把掛在臉上的口罩往下一拉，露出一雙狹長的狐狸眼。
“東北特產？”
連聲音也別樣好聽。
乘務員伸手就去摸塑料袋，“對，就咱家這地兒產的！這兒日頭足，雨水少，種啥啥甜，我這就給你裝一包啊？”
“你等一下。”
江玲攔住她，上挑的眼尾微微一眯，四周壓迫感陡然翻了兩倍。
“我懷疑你這東西是三無產品，剛才還說是內蒙特產，轉眼就變成了當地的。
怎麼著，你家這藍莓是長了腳，哪裏日頭好就跑哪裏唄？”
四周發出一陣哄笑，乘務員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好半天都沒吭出一句話來。
她狠狠剜了江玲一眼。
“不買不就買，廢話這麼多！長了一張有錢人的臉，沒想到這麼小氣，活該三十好幾了還隻能做綠皮硬座！”
說完，推著小車走了。
“嘿我這血壓都上來了！你說誰三十好幾呢？老子今年才24！身份證上寫著呢！”
江玲朝那背影胡亂揮了一通拳，等那製服消失在通道盡頭，又一屁股墩坐回座位上。
一扭頭，就對上趙依依無欲無求的眼。
“老大嚶嚶！你怎麼不早醒五分鍾啊，我都被人欺負了！”
趙依依煩得根本不不想說話。
她縮在三人座的最裏邊，雖然和江玲中間沒人，但還是恨不得把整個人都貼在窗戶上。
聽到這廝居然試圖想和自己說話，趙依依抬起手，把蓋在臉上的鴨舌帽又往下壓了壓。
她現在滿心滿肺隻有一句話：太摳了。
周景安這丫的，實在是太摳了！
說什麼這個月的報銷額度已經用滿，新的預算批下來之前，所有的差旅費用需要自行墊付。
舍不得讓她坐飛機就直說，都是成年人了還搞這套規則上的東西，也太不是個人了！
江玲對她的每一個微表情含義都爛熟於心，此時此刻，果斷選擇閉麥保命。
他看了一眼表，15點零5分。
燕山那頭的會議已經開始了，而他距離目的地還有......